清辭看了看手裏的竹鳥,莫非是找這個東西的?想把鳥扔下去,但這樣一扔,跌下去肯定就摔毀了,別說主人了,看著都會覺得可惜。這一猶豫間,那年已經爬過圍牆順著樹枝過來了。
清辭隻看到一點亮越來越近,下意識就想藏起來,還沒尋到藏之呢,那年的頭從枝丫間探了上來。雖然是背對著,也看見他頭上不知道戴著頂什麽帽子,竟然是有的。先前還當是他提著燈籠爬樹,這樣一看,竟然是頂著燈籠爬樹。
那年站著了會兒氣,讚歎道:“沒想到這百年老樹竟然別有天!天氣涼爽時,在這裏喝酒讀書,誰也找不到,那真是快活極……”那個“了”字還沒說完,他終於和清辭麵對了麵。
肯定是沒料到有人在這裏,年嚇得驚呼了一聲。
下頭人問:“六公子,怎麽了?”
年怔怔地盯著清辭,連說出的話聽起來都呆呆的,“沒、沒事。”
清辭曉得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忙先道:“我不是鬼!”
年有一刻的晃神,片刻才不可置信地開口,“璲璲?”
清辭心頭一跳,“璲璲”是的名。在被帶到紀家前,在花船上別人都璲璲。後來紀德英再不許人提起從前,這個名連同的從前,全都被抹去了。這個名字,如今都覺到陌生——可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年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道:“呀,對不起,我一時糊塗,認錯人了。”隨即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幹淨、純粹,如三冬暖,照得春江水暖。
清辭見那年大約和自己年紀相仿,又是這樣一副幹淨的麵孔、清澈的雙眼,心裏也不怎樣害怕了。把那個竹鳥遞出去,“你是在找這個嗎?”
年眸子一亮,“對,我是在找它!”他忙接著往上爬,因為太心急,腳上一打,人就往後倒去!好在清辭眼疾手快,想也沒想就手抓住了他。
年借著的力又站穩在另一枝樹幹上,然後狼狽地往上爬。清辭一手拿著竹鳥一手拉他,也是費了不力氣。等把人拉上來了,兩人都累得不輕。
“六公子,找著東西了嗎?”下頭人又問。
年探頭往下喊:“找到了,不過樹上風景好,我在上頭坐一會兒。張信,你去喝酒吧,過會兒我自己回去!”
等到說服了樹下的人離開,年才轉過臉問:“姑娘介意我占用你寶地休息一會兒嗎?”
清辭搖搖頭,人往邊上挪了挪,留出足夠的地方給他,“你隨便坐吧。”大哥哥到現在還不來,看樣子是被事纏住,不會來了。那再過一會兒也該回去了。
年謝過,靠在樹上了一會兒氣,可目總是往那裏看。清辭對他頭上的帽子也有些好奇,不多看了幾眼。就這樣兩個人的目撞在了一起,都覺察到自己的失態,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年覺察出來在看帽子,於是抬手把帽繩從下解開,然後拿掉帽子,也不待問便是解釋道:“這是我自己做的,頭燈。”
“頭燈?”
見有興趣,年也興致高昂起來,“對呀,你看,有時候不方便拿著燈籠,戴上這個頭燈,雙手就可以做更多的事了。”
清辭笑起來,“就能爬樹了。”
年靦腆地笑了,“對,就能爬樹了。”然後看著的笑臉又呆了呆,尤不死心地問:“你真的不是璲璲嗎?”
清辭輕輕咬著不說話。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和長得一樣,且有相同的名字?
年見不說話,便道:“說出來,你大概不信,我家的藏書樓裏有一幅畫像,你和畫像上的孩很像。那畫像旁邊寫了一個‘璲’字,我就給起名璲璲。”
說罷他雙手疊墊到腦後,抬頭天,“我小時候沒什麽玩伴,我喜歡的東西,他們也不喜歡。有一回我去找一本書,誰知道看書看出神了,不小心被人鎖進藏書樓裏了。”
“我那會兒還害怕的。你猜怎麽著,我麵前的書架子上忽然掉下來一卷畫軸。我打開一看,上頭就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後來,我到去打聽畫裏人,都找不到什麽頭緒。結果過了兩年,我又在角落裏發現一卷畫軸,畫裏的人還是那個人,不過竟然好像長大了幾歲。”
說罷,他轉過頭看清辭,“是不是聽起來就像話本子裏的故事?”
清辭點點頭。還是誌怪的那一種。
“不過這都是真的。璲璲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年認真道。
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可清辭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很相信他。垂下頭,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也是沒有玩伴,也被人鎖進過荒廢的黑屋子裏。隻是,沒有遇到一個畫中人。
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忙規規矩矩行了一禮,“說了半天了,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清辭了,沒有開口。年一笑,眉目彎彎,那朗然明的笑容,就像詩詞裏走出來的不識愁滋味的年。“瞧我怎麽這麽唐突,還沒自報家門,就冒昧問姑娘的名字……我姓蕭,單名一個‘焎’字。尚未取字,不過有個小名,小火。你可以我小火。”
清辭眨了眨眼,“小火?”蕭是國姓,再看他通氣派,猜他大約是皇親。
“對,我是大暑那日生的。”
清辭喜歡他那明澈的雙眼,幹幹淨淨,火映在其中,像在清溪上反的。既然他這樣坦誠,好像自己再藏著掖著名字也很對不住他,便是說:“我姓紀,清辭。在家裏行七,嬤嬤有時候我七七,有時候我阿辭。”
蕭焎咧一笑,“那我你璲璲好不好?剛才看到你,我還當是璲璲從畫裏走出來了。”
什麽名字清辭並不在意,尤其是,這個名字是母親一直的,便是笑著點點頭,“嗯”了一聲。
兩個人都是沒什麽城府又天真的子,換了姓名後自然而然序齒起來。
“你及笄了嗎?”
清辭搖頭,“過了立冬就及笄了。”
蕭焎朗然一笑,“那你就比我小一些。”說完突然“啊”了一聲。
“怎麽了?”
“你看,我是大暑生的,你是立冬生的,咱們湊在一起就是一個詞。”
清辭歪了歪頭,“是什麽詞?”
“寒來暑往呀。”
清辭笑起來。
蕭焎聞到了一陣酒香,一探頭見後有一壇酒,“那個是酒壇子嗎?”清辭順著他的目看了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嗯”了一聲。
蕭焎見旁邊放著兩隻杯子,“呀”了一下,“抱歉抱歉,看來你是在這裏等人的,我是不是鳩占鵲巢了?”
清辭搖搖頭,“沒有,我等的人沒有來,估計今天是不會來了。”心裏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我陪你喝酒吧?”蕭焎湊近了些,“你的酒好香呀。”
清辭倒了一杯給他,“是我自己釀的,鄉村濁酒,喝著玩的,公子不要嫌棄才好。”
蕭焎接過酒杯,擺擺手,“不要公子,我小火就行,你若不介意,我小火哥哥也行。”
清辭眨了眨眼,頭一回遇到這樣主讓哥哥的人,有些意外,又有些暖。“真的?”
“對啊,我父親的孩子都比我大,我就隻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妹妹,所以沒做過哥哥,還真想做一回人家的哥哥。”
“小火。”清辭了一聲。年立刻就應了一聲:“嗯!”
“小火,哥哥?”試著了一聲,年又應了。
“璲璲。”他也了一聲。
清辭覺得太好笑,還沒應聲卻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蕭焎捧著杯子像喝水一樣喝了一大口,但酒口中,冷不防一片辛辣,差點嗆了酒。他蹙著眉猛咽下去,然後張著吸著涼氣,“啊啊,原來酒是這種滋味,這麽辣!”
清辭瞪大眼睛,“呀,原來你沒喝過酒呀!你怎麽不早說呢?雖然是果酒,畢竟是酒嘛。”說著忙去翻邊的食盒,“喏,這裏有杏子,你吃一個一。我洗幹淨的。”
“我母親不讓喝……其實我都十五了,我的哥哥們這個年紀都上陣殺敵了,可是我母親不許我去,連酒都不讓我喝。”蕭焎接過杏子咬了一口。
“我猜,你母親一定很你。”清辭無不羨慕道。
蕭焎點點頭,“就是有時候會覺得嘮叨。”這些話他憋在心裏很久了,卻對著頭一次見麵的人說了,自己也覺得奇怪。
清辭臉上的笑淡了一些,“有母親在就很好了,我倒是希能日日聽見母親的嘮叨。”說著遞了一個餞給他,“這是桃子餞,我用蜂醃的,你要不要嚐一個?”
蕭焎接過來,放在裏就是一聲驚歎,“怎麽你這裏盡是我吃的東西?”
極醇厚的甜味在裏化開,甜津津得人心都了。他又看了清辭一眼,見笑容裏有一鬱鬱,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說錯話了。
“你母親?”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清辭抱著膝蓋,一手托腮,一手無意識地撚著一朵火紅的凰花。
蕭焎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你的傷心事的。”
清辭抬眸,角微彎扯起一個笑,搖搖頭道:“沒關係的……雖然沒有父母疼,可我三叔公、田叔田嬸、大……家都對我很好。欸,杏子別吃多。”
蕭焎說話間已經吃了七八個杏子了,“你這杏子真好吃。”
“好吃也別吃那麽多。醫書上說杏子不可多食,多食傷神。小孩子尤不可食,吃多了要發瘡癰和上膈熱的。”
蕭焎笑起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對了,你家是杏林世家嗎?”
清辭搖頭。
“那你怎麽懂這麽多?”
“我懂得不多,就是多看過幾本書。”
“你別謙虛,我猜你一定是讀過很多書的。”
“為什麽呀?”
“我聞到你上有一很淡的墨香,一定是日日都在看書。書院裏的那些人,上也總染著墨香的。”
清辭轉頭看了看遠,書院校場裏的篝火燒得正旺,有幾個學生正在比賽箭。
“你也是書院的學生嗎?怎麽沒參加文會?”
“不是,我是來找一本書的。”
清辭聽見他要找書,詫異地張了張,心裏警惕起來。蕭焎沒留心的表,把那竹鳥遞到麵前,“你看,我照著書上做的這個。可惜我那本書隻有半本,這個竹鳥了最關鍵的製作步驟,這都是我瞎琢磨的。書上說,做出來的鳥能飛一日不落,可惜我這隻,也隻能飛個七八丈遠。”
清辭接過來,又仔細看了看,難怪覺得這鳥眼。“你是照《魯工書》做的嗎?”
蕭焎聞言激得差點跳起來了,“怎麽,你也讀過《魯工書》嗎?”
“我讀過的。”
“呀,你怎麽可能會讀過《魯工書》?”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你姓紀,那你?”他指了指後澹園的方向。他到書院裏來,在藏書樓裏找書的時候聽見學生提過,隔壁的鴻淵閣裏的藏書比書院的更多。
清辭點點頭,“我住澹園。”想了想,接著又道:“我是澹園裏看書的。”
“看書?”
“對呀,就像那邊桃子林有看桃子的,魚塘有看魚的,我是澹園鴻淵閣裏看書的。”
蕭焎的眼裏滿是驚喜,他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這本書,本來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竟然柳暗花明。
他興地又坐近了一些,“真的嗎!那你能把書借給我看看嗎?我從京城過來,就是因為他們說白鷺書院裏有這本書。誰想到我在書院的藏書樓裏翻遍了,本沒找到。”
清辭抱歉道:“對不起啊,我們家的書是不能外借的。”
“呀,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太可惜了。”蕭焎垂下角,微微歎了口氣。
那失的樣子清辭於心不忍,輕輕拉了拉蕭焎的袖子,凝眸一笑,“我們家的書雖然不外借,但我記得書上的容,我可以寫給你。”
“真的嗎,太好了!你快幫我看看,我的鳥哪裏出了問題。”
兩人肩並肩坐著,文會也不看了。清辭替他舉著燈,小火當場就重新拆解起來。他一一按次序複原,待到最關鍵的幾步,清辭按著書中所記載的步驟背誦給他。蕭焎茅塞頓開,驚呼連連,“璲璲你好厲害啊!”
清辭一手舉燈一手托腮,星眸含笑,“沒有沒有,小火哥哥你才厲害,這麽複雜的東西,竟然能做出來!”
蕭焎得了認真的讚,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心裏卻熱烘烘的,又高興又。“那書後頭還有什麽?”
“還記著不東西呢,回去我默出來給你。對了,我印象最深的是書上寫的一種走馬燈。”
“走馬燈?那不是很常見的東西?不過出現在《魯工書》裏肯定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你快跟我說說,回頭我做一盞,送給你!”
他從小就這些大人口中所謂的奇巧技,除了母妃縱容著他,誰都覺得他是玩喪誌。別人就算恭維他,也不過因為他是皇子,而不是因為真的覺得他做的東西好。無人懂他,便也習慣了自得其樂,或說給那不言不語的畫中人聽。他就知道,畫裏的璲璲一定懂他的!
他們好像忽然遇到了一個很懂自己的人,從前小心藏匿的悲歡喜樂,都有了去。隻剩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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