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言在和一名外商洽談合作的時候,收到了洪傑的消息。
因為之前陸廷言說過,隻要是和謝檸有關的消息,一定要不分時間場合,第一時間告訴他。
陸廷言看見洪傑的消息,頓時心下一驚,朝著那位外商說了聲抱歉,急匆匆地離席了。
多億的合作他都顧不得了,和謝檸的安危比起來,錢算什麽?
陸廷言製定出能最快趕往愉城的路線,在去機場的路上聯係陸氏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讓他們切關注愉城的災,務必第一時間提供救助和支援。
星夜出發,航班轉高鐵再轉汽車,陸廷言在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到達了愉城。
陸氏集團愉城分公司的老總對陸廷言說愉城的部分通係統已經癱瘓,三山鎮那邊連通信係統都斷了,而且山結構發生改變,擋住了進山的路,就連汽車也開不進去。
值得慶幸的是陸氏集團慈善基金會在愉城也有一家分部,而且規模不小,裏邊有三架直升機。
陸廷言讓這三架直升機裝上應急藥、食品、飲用水,並幾名醫療人員,和他一起飛往三山鎮。
“陸總,現在三山鎮還在降暴雨,直升機未必可以降落。”分公司老總焦急地說,“您去了,也聯係不到那邊的人,沒用啊。”
陸廷言並不理會,直接登機。
分公司老總跟在後邊皮子都快磨破了,就是勸不住。現在天氣惡劣,餘震不斷,三山鎮那破地方兇險未知,陸總幹嘛以犯險呢?陸總要是有個好歹,他怎麽和偌大的陸氏集團代?
瘋了,瘋了!
暴雨打在直升機艙,傳來令人心驚的聲響。
“注意安全,看看能不能找到降落點,不要強求。”到了三山鎮上空,陸廷言對駕駛員說。
暴雨阻攔了視線,駕駛員隻能用雷達探測,但是結果顯示下邊全都是屋殘骸和碎石瓦礫,本沒有一塊平整的地方可以降落。
直升機在上邊不斷盤旋,四麵八方還不斷有軍區的救援機過來,陸廷言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否則會阻礙方的救援工作。
“放梯。”陸廷言說。
飛行員一愣:“陸總,您是要……”
“對,我下去。”陸廷言拿過無線電對講機,“我下去之後,會找一片空地,你們把資扔下去,然後就回愉城,不要幹擾方工作。”
陸廷言說罷,直接打開了艙門。
頓時,集的暴雨湧了進來,打在他上,冷得徹骨。
駕駛員還要再說話,陸廷言已經沿著梯下去了。
暴雨將梯衝得無比,山間氣流紊,梯搖搖晃晃,陸廷言必須抓著梯,才能讓自己不被甩下去。
這個高度,要是掉下去了,連骨都找不到。
暴雨衝得陸廷言本睜不開眼,渾瞬間,直升機轉了個彎,陸廷言腳下打了個,他整個人摔了下去,右手死死扣住了梯的弦,才堪堪穩住。
他整個人吊在梯的尾端,卻依然沉穩矯健,黑的影子像是夜空裏破雨而來的鷹。
“就這裏,降高度。”陸廷言用對講機通知駕駛員。
直升機下降,陸廷言盯著地麵,在約的視線中判斷高度。
距離地麵還有幾米,陸廷言鬆了手,整個人躍了下去。
下邊是個斜坡,他在上邊幾個翻滾卸去了力道,鋒利的尖石瓦礫瞬間割破了他的西裝,刺破了他的皮,將他的雙手手心刺得模糊。
他恍若覺不到痛,繼續通知:“將資扔下來,你們撤離。”
不遠有手電的燈,接著有不人跑了過來,他們以為是救援隊來了,沒想到卻隻有一個人。
“這些東西是給你們的。”
有礦泉水、餅幹、泡麵,還有藥。災難已經發生了二十幾個小時,所有人都腸轆轆,立刻朝著地上滾落的箱子湧了過去。
“請問學校在哪個方向?”陸廷言問。
一位嚼著餅幹的大姐立刻抬手一指:“就在那邊,走個四五裏就到了。唉,現在哪裏還有什麽學校啊,全塌了!”
陸廷言心下一寒,立刻朝著那個方向疾步離開。
道路崎嶇不平,行走異常艱難,陸廷言不知道一路上打了多個踉蹌。目所及皆是斷壁殘垣,哭嚎聲喊聲不絕於耳,一路上遇到無數尋人的人。
本就很艱難的小鎮,因為一場天災,變了人間煉獄。
方救援已經到達,在學校附近設置了一個安置點,陸廷言老遠就看見了帳篷。他用力息幾口,更加大步上前,在那群被安置的災民裏邊搜尋,卻看不見任何人。
他記得謝檸說過,就下榻在學校旁邊的祥吉旅館,可是現在哪裏還有什麽祥吉旅館?
就連那塊紅底黃字的旅館牌子也已經被掩埋在了瓦礫裏,斷了兩截。
冷不丁,陸廷言聽見一個哭腔,在喊謝檸的名字。
他立刻循聲走過去,終於在一堆碎石上,瞧見了狼狽不堪的可可。
他大步衝過去,一把扣住可可的肩膀:“檸檸呢?”
可可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隻是哭著搖頭:“我不知道……檸姐在旅館睡覺,我找不到了……嗚,我不知道在哪裏……”
陸廷言的結艱地滾,膛被猛烈一撞,心像是裂了碎片。
“我今天在外邊拍攝,沒和在一起。檸姐昨天晚上熬了個通宵寫本子,白天才睡覺。我在回來的路上地震就發生了,等我趕回來,賓館已經全塌了……”可可哭得撕心裂肺。
整整一天,沒有在災民安置看見謝檸。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聽見謝檸回應。
這裏是三山鎮最為熱鬧的地區,居民也多,救援隊正在展開救援。陸廷言衝到祥吉賓館那裏,和救援隊一起挖掘營救。
他沒有工,就用手。很快他修長漂亮的雙手就變得模糊,指甲劈斷也全然不覺,他不斷向下挖掘著,喊著謝檸的名字。
不斷有人被救援出來,也有被挖掘出來,可可不敢去辨認,陸廷言就去。
每一次都希落空,卻又每一次都慶幸。
一直挖掘到了深夜,救援隊的探測儀說這裏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要去別的地方救援。
救援肯定要以活人為主,能多救出一個活人,就多救出一個活人。
“不行,你們要救!活要見人死要見,你們怎麽能走呢?”可可癲狂地大喊,“而且不會死的,那麽厲害,怎麽能死呢?你們繼續救啊,那也是一條命啊!”
救援人員沒有和一般見識。他們理解,這種況下,緒崩潰的家屬太多太多了。
“我們的探測儀已經顯示這裏沒有生命跡象了,請您理解。後續會有人來進行清理工作,請您再耐心等待等待,還有其它地方需要我們。”
可可緒崩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怎麽辦,陸總,怎麽辦……”
陸廷言通冰寒,雙手遏製不住地抖。就在這個時候,他無名指上忽然傳來了瑩白的亮。
陸廷言一愣,立刻胡將鮮與泥土混合的手指了,便見他無名指上的一枚素戒,正在散發著一起一落的幽暗芒。
這個素戒裏裝了個定位,可以和他生日送給謝檸的那條項鏈裏的定位互相應。隻要兩個定位開啟後距離在一百米之,就會亮。
他在從直升機上下來之後就把定位打開了,想定位準確位置,但是這裏磁場被幹擾,定位係統已經不能用了,但是應係統還在。
“就在這裏,方圓一百米。”陸廷言的聲音嘶啞,卻依然有力,“還活著,還活著!”
因為這個應起作用的條件之一,就是溫。
有溫,證明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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