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國,下了飛機,撲麵而來的一陣涼寒。
現在是三月末四月初,正是倒春寒的時候。
謝檸攬著小樂的肩膀,對說:“姐姐訂好了酒店,你先去酒店裏邊等姐姐,好嗎?姐姐去拿些東西。”
小樂毫不猶豫地點頭。
雖然小小年紀就進了社會,見到過許多好的人、壞的人,也變得不再輕易相信別人,但是謝檸不一樣。和謝檸姐姐,是同生共死過的。
而且謝檸姐姐為了救,竟然願意自己引開那些拿著槍的歹徒,謝檸姐姐是見過的最好的人。
更別說謝檸姐姐現在還要資助上學,以前連做夢都不敢夢自己會遇到這樣好的人。
不太了解謝檸姐姐的生平和經曆,但是聽姓宋的那位姐姐說,這位姓陸的帥哥哥是謝檸姐姐的老公,但是兩個人要離婚了。
謝檸姐姐現在比在船上的時候還要不開心,小樂想,一定要事一點,不給謝檸姐姐添一丁點兒的麻煩。謝檸姐姐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宋紫雁直接去了公司,沈子安本來要送謝檸回盛世錦都,謝檸卻讓他送小樂去酒店,坐陸廷言的車回去就行。
沈子安一臉狐疑地看著,不過並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相信陸廷言。
謝檸倒是覺得無所謂,即便要離婚了,可也不是仇人,也沒到那種需要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搭個順風車什麽的,也無所謂。
“你幫我安頓一下小樂,第一次來華城,我怕害怕。”謝檸低聲對沈子安說。
記得當初來華城的時候,就有些怕。第一次來到這樣繁華的大都市,見到這麽多形形的人和自己不認識的東西,心充滿了惶恐。
不過好在,陸斯泊十分耐心,帶著一點點融了這個城市裏。
沈子安不不願地答應了,不過還是說:“一個小時,我就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你要是不出現在酒店裏,我立刻去找你。”
謝檸無語:“一個小時,我連盛世錦都都到不了。”
沈子安計算了一下,寬容了一些:“那就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總夠了吧?”
“行行行。”謝檸點頭。
反正訂的酒店就在奧維國際旁邊,從盛世錦都過去也就半小時。
謝檸坐進了陸廷言的車裏,和他一起回盛世錦都。
謝檸一上車,就靠在了座椅裏,閉上眼睛,昏昏睡。
車廂相當沉默,就連陸廷言的司機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到了別墅外邊,車子一停,謝檸就自醒來了。
眨了眨眼,看著外邊陌生而悉的景,出現了片刻的恍惚。
院子裏的草坪依然綠,被人打理得幹淨整齊,隻是多了牛的窩,還有牛的一些玩。陸廷言記得,謝檸經常在這裏和牛一起玩。
客廳裏沒有什麽變化,就是茶幾上擺了幾盆小巧致的新鮮綠植,窗簾被風揚起,出了臺上的地墊和發財樹。謝檸時常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他一回來,就闔上電腦站起,問他:“吃飯了嗎?我剛做好飯,一起吃嗎?”
廚房裏,多了一些電,有烤箱和炸鍋,還有許多可的刀和甜品模子。冰箱門上著五六的便簽,謝檸以前經常在這些便簽上寫晚餐要做些什麽菜,第二天要采購什麽食材。隻是這些便簽很久都沒有被使用過了,都變得黯淡了。
謝檸的臥室,和剛搬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差別。
那個時候,陸廷言就想,從來沒有將這裏當作是的家。很快地就搬了進來,要是想搬出去,五分鍾都用不了。
事實證明,他想的沒錯,謝檸將那幾個紙箱子搬出去,真沒用五分鍾。
還是有些虛弱,力氣不是很大,箱子是陸廷言替搬的。
搬之前,陸廷言說:“不如就放在這裏吧,這個房間沒人住,不妨礙的。”
謝檸搖了搖頭:“我放在雁雁那裏。”
從櫃裏將空的幾件服取出來,放進了行李箱,又將衛生間裏的洗漱用品盡數收納了起來。
簡單的幾個作,這個房間,就再也沒有的任何氣息了。
關上行李箱,站起來,往外走,沒再看這個寄居一年的房間一眼。
而陸廷言更意識到,在這個房子裏住了將近一年,連他的主臥都沒去過,書房去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他真的很差勁。
的小白車的後備箱放不下了,謝檸將行李箱放在了後座上。
關上後座門,去拉駕駛室門的時候,陸廷言攥住了的手腕。
倒春寒的風很冷,刮得生疼,他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能不走嗎?”他的聲音很低,深沉沙啞,又帶著卑微的哀求。
謝檸認真地著他。
這段時間,陸廷言的確憔悴了不。盡管他的儀容上沒有任何差別,但是那種疲憊頹唐的覺,顯得他憔悴落魄,使他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謝檸想,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該永遠是意氣風發、驕傲得意的陸總。
無論見到誰,都是眼尾一掃,冷淡的嗤笑,說話的時候下頜一揚,不可一世。
反正一定不是現在這樣。
看,一段不愉快的,真的會讓人變得麵目全非。
“明天去民政局怎麽樣?”謝檸答非所問。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哦”了一聲:“明天是周六誒,人家不上班,那就下周一吧,下周一上午九點,我們民政局門口見?希陸總不要遲到,要是有會的話,也稍微調一調。我們沒有財產紛爭什麽的,辦手續會很快,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著麵無表的臉,單薄瘦削的軀,陸廷言張了張,卻徒勞的什麽話都沒說出來,反而灌進去一口冷風,刀刃一樣,刮得他心肺都開始疼。
“我知道了。”他頹然鬆開手,“我會按時到的。”
謝檸立刻上了車,發車子,直接離去。
從後視鏡看到了陸廷言,他良久地矗立在那裏,沒有,像是一尊忍著寒風侵蝕的雕像,靜默而深重。
然後拐了個彎,他也從的視線裏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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