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言回到陸家後發現陸翊竟然也在。

他和薑媛分坐在沙發兩端，明明有著世界上最親的夫妻關係，中間卻像是隔了一段無比遙遠的距離。

薑媛剛和陸翊進行完一場不愉快的談，臉並不是很好。聽見陸廷言回來，也隻是冷著臉瞥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陸廷言打招呼，薑媛也隻是冷聲“嗯”了一句，倒是陸翊笑得十分溫和：“回來啦？”

“是。”陸廷言坐在了陸翊邊。

“休息好了嗎？”陸翊笑著問，指的是他這段時間沒有去公司。

“還好。”陸廷言同樣笑著，“要是假期再長一點的話我也不介意。”

薑媛一聽這話，臉更冷了。

不想低頭，更不願意服，但是實在沒有辦法，陸氏集團的事現在的確頂不住。

不像以前，年輕的時候，很多事都能親力親為。現在陸氏集團本的模式在陸廷言大刀闊斧的整改下就有了很大的變化，而且裏邊的人也換了大批，用起來實在是不順手。

眼看著公司的運作都到了影響，不得不給陸廷言打電話，預示著自己先退一步。

陸翊知道自己在這裏，薑媛有很多話不方便和陸廷言說，於是拍了拍陸廷言的肩膀，起道：“你和你媽聊，爸就先走了。”

薑媛形一：“你去哪裏？”

“酒店。”陸翊說，“明天早上的機票，要去參加一個畫展。”

薑媛滿麵不虞，聲調也有些怪氣：“是因為要參加畫展，還是你本不想呆在家裏，你心裏清楚。”

陸翊著，歎了口氣，滿是無奈地道：“的確是畫展，明天早上四點多的早班機，我就在機場酒店訂了房間。”

“要是想找借口，你什麽借口不能找。”薑媛哼笑一聲，“你這種人慣來道貌岸然，不管什麽都能說得冠冕堂皇。在這一點上你兒子完全繼承了你，和你一模一樣。你們父子倆真是一脈同宗，人家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倆。”

薑媛這怪氣的一通直接將兩個人都罵了。

陸翊顯然已經習慣，並未生出任何慍怒的神，轉頭便走。陸廷言雲淡風輕地坐在沙發上，表毫不變，沒有一丁點兒被薑媛這話影響。

待陸翊走後，薑媛看向陸廷言的眼神帶上了顯而易見的不滿：“我主給你打電話，你心裏很得意是不是？”

“沒有。”陸廷言說，“我要是得意我就不回來了。”

薑媛冷笑：“我承認陸氏集團現在沒了你不行，我認可你在陸氏集團上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但是不代表別的我也認可你！”

“沒有關係。”陸廷言淡淡笑了笑，抬眸掃了一眼薑媛，“我早就習慣了。畢竟在我印象中，媽就很認可我。小時候沒得到，長大後就更不需要。”

薑媛殷紅的瓣不由自主抿起，被陸廷言的話堵了個半死。

客廳氣氛一瞬間出現了詭異的沉默。

知道這個兒子從小就對他有意見，怪不管他、不看重他。但是也隻有有限的力，當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長子陸斯泊上後，對陸廷言當然會有忽視。

但是也從未虧待過他，不知道他有什麽不滿意的，為什麽現在也無法釋懷。

陸廷言好似看出了薑媛心中所想，主笑著說：“您可能無法理解我一直以來是什麽心，我一直覺得，我在這裏家裏是多餘的。”

薑媛的指尖不由得蜷了蜷。

“沒人重視，我也不到有人我。父母雙全，卻並不能到他們的。這個家就算沒了我，一點都不影響。正如您之前說過，為什麽當年死的不是我。如果死的是我，而不是大哥的話，可能這會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這句話，是薑媛得知陸廷言和謝檸結婚那天，口不擇言之下說的。

陸廷言一雙桃花眼閬黑深沉，像是一汪不帶任何緒的死水，語調淡到虛無縹緲：“朋友們擁護我，是因為我陸三的份。追求者追隨我，是因為我的皮囊和地位。商業夥伴們奉承我，是因為陸氏集團可以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利潤和好。您現在重視我，也隻是因為我在陸氏集團表現出來的責任和能力。”

他上被上了各式各樣的標簽，卻從來都不是因為他這個人怎麽樣。

他這個人從來沒被喜歡過。

哦，不對，有一個人深切地喜歡過他。

拋去了他的份和地位，單純地喜歡著他這個人，發掘著他上的閃點，並且以此為目標，追隨著他的腳步，朝著他的方向不斷努力。

讓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這個人也是真實存在、且有存在的必要和意義的。

可是之前一直跟隨著他的人，現在好像也要和他漸行漸遠了。

陸廷言垂下眼睫，隻覺得口堵得悶滯發痛。

“明天我會回公司。”陸廷言的聲音晦低啞，說完這一句，直接起。

他上流出來一種孤寂落寞，讓一直盯著他看的薑媛備衝撞。那是一種從心底裏散發出來的不開心，一種經年沉澱下的心灰意冷。

忍不住了他一聲：“阿言。”

陸廷言腳步一頓，對如此親昵的稱呼表示意外。

不過他沒說什麽，大步出了別墅，坐到了車裏。

今天的談話算不上不愉快，畢竟他們連爭吵都沒有。但是陸廷言還是覺得心裏悶悶的，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翻遍通訊錄，也不知道該找誰。

他的手指停在了謝檸的微信頭像上。

的頭像是牛的照片，照片上的狗傻笑著，憨儍又可。就連微信名也改了“milk”，朋友圈背景圖也是牛在草坪上奔跑的照片。

他點進對話框，發了一句：“明天幾點的飛機？”

謝檸隔了幾分鍾才回了過來：“上午十點。”

他回了個“好”，沒有說是不是要去送一送，謝檸也沒問。

簡短的聊天就這麽終止，陸廷言也沒有辦法再問一問是否有力和自己說說話。他深知負麵緒的宣泄是要對親近的人，否則別人沒必要去接你的垃圾緒，不然還會影響到自己。

陸廷言想了想，給洪傑打了個電話。

他開門見山：“我們在申市的地產子公司最近有獨立上市的計劃是不是？”

洪傑一愣：“沒有啊。”

“現在有了。”陸廷言說。

洪傑反應得很快：“您是決定讓子公司獨立上市了？好的，我會將這個計劃盡快落實。”

“不用，這個項目我親自刀。”

洪傑一愣：“您的意思是您要親自去申市？”

“嗯。”陸廷言看著窗外的夜空，“給我訂去申市的票，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