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言開始換一個角度思考。
萬一剛才謝檸拿出的那張紙真的是大哥的安排,那麽大哥就的確打算在八月十一號那天去城南神病院。
而依照陸廷言對大哥的了解,大哥細心穩妥,不管做什麽事都會提前做好準備。既然他打算去那家醫院,即使他沒有掛過號,也一定提前做過了解,知道醫院裏有對趙姿含病有幫助的醫生。
想到這裏,陸廷言打電話通知洪傑,讓他派人去城南神病院打聽當年的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和大哥有關的蛛馬跡。
順便再讓人打聽打聽關於趙家的事,看看那年的八月十一號,趙姿含有沒有打算去那個醫院。
安排完一切,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剛才覃瑤來過一趟,說趙姿含這次緒穩定下來後,大概要中午才會醒。
意思就是,期間這段時間,他可以去做別的事。
陸廷言想了一瞬,然後便了然道:“你聽到了。”
覃瑤沒否認,隻是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
們剛才救治完趙姿含後,總覺得陸廷言和謝檸之間的狀況不太對,於是想回來再看一看,沒想到聽見了陸廷言和謝檸在走廊間的爭吵。
他們爭吵的容讓目瞪口呆,最讓沒想到的是,陸廷言竟然已經和謝檸結婚了。
自從察覺到陸廷言和謝檸關係不簡單後,也設想過他們久別重逢是不是出了什麽火花。現在才知道,這哪裏是火花了,這都直接著火了。
都結婚了,即便他們的婚姻關係看起來也和一般的夫妻不一樣。
覃瑤以前是個非常張揚的子,喜歡做萬眾矚目的焦點。但是這種子在學了醫,被沒完沒了的書本知識和醫理研究占據後,已經被消磨幹淨了。
現在連打扮自己的時間都不願意花多花,寧願用這個時間來多看兩個病例。更別說像以前那樣,再去爭取什麽別人的注意力。現在唯一要爭取的是職稱和晉升,當一名好醫生。
而且這個人的原則特別強。喜歡一個人會去追,但是不可能破壞別人的家庭,更不可能當小三。
承認在和陸廷言重逢後十分心,也承認在從蘇向宸那裏得知陸廷言和謝檸沒有關係後心中燃起了希的火花。但是那個火花在剛才聽到謝檸和陸廷言的爭吵後,熄滅了。
陸廷言再好,他現在也是個有婦之夫,不可能去追求這樣的人,不會違背做人的道德。
要是有朝一日陸廷言和謝檸離婚了,可能會再衝。但是現在,絕對不可能。不有醫德,還有做人的基本道德。
“阿言,你想出去就出去吧,這裏我會幫你盯著。”覃瑤說。
陸廷言斂著眼眸,沒說話。
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機,不時地按量屏幕看時間。
“你是在看時間,還是在等消息,你心裏比我清楚。”覃瑤又說,“與其等著,不如你去找找。”
陸廷言了子,不耐煩般換了個坐著的姿勢,嗓子低沉微啞:“我有什麽可找的?”
覃瑤笑出了聲,反而和他說起了另外一件事:“阿言,我昨天晚上回去後,翻看了一下以前的相冊,從裏邊看到了很多高中時期的照片。”
陸廷言一臉的漫不經心,不過顯然在聽說話。
“我看到一張照片,就是關於那次文藝匯演的。照片是從斜前方照的,我才想起,原來那次匯演,謝檸學妹就坐在我前邊排。”
聽見這個名字,陸廷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後呢?”
“然後,我好像知道我拍的那張照片,你為什麽會看著鏡頭了。我好像也知道本來你不打算參與匯演,為什麽突然決定又要上場了。”
陸廷言歘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飲水機邊給自己接了杯水,一口氣喝了大半,才又道:“過去多年的事了,虧你還有心思去想。”
“我想的不止這個,我還想了很多很多。”覃瑤繼續著他,“我記得你從高二下學期開始,忽然喜歡上了去二手書店。我還記得你高三已經保送,按說不必再來學校,結果你還是雷打不天天往學校跑,名曰幫助兄弟們學習。”
“我還記得我那次摔斷了,我父母都在老家沒法過來,你又不用備考,所以你給我陪床。某一天開始,你就隻陪白天,晚上再也不來,而是給我找了個護工。我還記得我們大一那個暑假前期,你那段時間心特別差,對誰都沒有好臉,對誰都特別不耐煩,我認識你那麽久,從未見過你那麽暴躁。後來某一天,你心突然又特別好,整個人煥發新生了一樣。”
聽著說這些,陸廷言又想煙了。
他拔就往病房外邊走,速度很快,像是要甩掉覃瑤,要逃避說的那些話。
但是他並沒有讓閉。
“你知道誰最去那家二手書店,你也知道你高三天天往學校跑是想見到誰。我住院期間有一個晚上,謝檸學妹代表他們班來看我,見你陪床,同學笑著開咱倆的玩笑,說隻有男朋友才會這樣悉心晝夜不分地照料對方,那天之後你晚上再也沒來過。
我們大一那個暑假,你不高興是因為聽人說謝檸學妹沒考好,你怕考不上華大,怕和你去不了同一個學校。績出來那天,你得知考了狀元,心瞬間變好。你還以陸氏集團的名字給學校撥了一筆款,讓學校獎勵那一年的優秀考生。”
“大學的時候,我去你學校找你,你從沒有單獨和我吃過一頓飯,每次都要上你室友一起。你室友說你學習很努力,對於部門的事也從來不含糊,不管是學習能力還是領導能力都特別強。你室友拿這個打趣你,說你是他見過的最努力的富二代。你說你不能不努力,因為有人在以你為榜樣。”
“阿言,你是個天之驕子,你擁有我所認為的男可以擁有的所有好品質。你犧牲自己的婚姻娶別人,就是為了所謂的報複和折磨,你著良心想一想,你真的能用這個理由說服你自己嗎?你連紆尊降貴和不喜歡的人談都不願意,你真的是為了仇恨才結婚的嗎?”
“很多事,你這個當局者不明白,但是我這個旁觀者看得特別清楚。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我都看在眼裏。”
深夜的醫院走廊安靜無比,覃瑤的輕言細語便顯得愈發的清晰。看著陸廷言,一字一頓,說出那個肯定無比的結論:“或許你自己還沒意識到,也可能是你意識到了卻不敢承認。你喜歡,從以前,到現在,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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