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煙花躥向夜空，照映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麵龐。

他轉頭，向鹿家墓的方向。

在漫天燦爛的煙火中，鹿之綾輕聲地道了句，“新年快樂，江南。”

“……”

“新年快樂，江北。”

……

大年初一。

米叔帶著小孫上門拜年。

從四五點開始，整個江南就像被轟炸了一樣，鞭炮聲熱熱鬧鬧地響著。

哪怕是鹿家地偏僻，鞭炮聲還是像被天邊的雲霧卷著帶過來，在鹿家周圍拚命地賣弄新年氣息。

在這種環境裏，鹿之綾沒辦法睡懶覺，早早就起了床。

穿上一件紅的大，難得沒有用白帶綁發，而是換一發簪固定住長發，留一半披散下來。

米叔手巧，這木簪是他親手做的。

簪用的是桃木，頭上用紅豆珠子做裝飾，紅紅的，簡單雅致。

這是他送的新年禮。

這一年來，上總得穿得很素，米叔送簪子的時候請過年時穿喜氣一些。

鹿之綾本來是不準備換的，但起床時看到這木簪，還是選了件紅的大穿上。

米叔對那麽好，那麽暖，聽點話也沒什麽。

穿過長長的石橋，準備去開大門。

大年初一要開大門，迎新納福。

從影壁前繞過，推開旁邊的樹枝，正要去開門，大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

笨重的大門發出一點聲響，有些沉悶，像叩在裏的某個地方。

大門緩緩打開。

大清早的，薄縈繞著整個鹿家，空氣中滿是的寒意，大門立在濃濃的霧團中，若若現，就像是夢境一般。

朦朧如紗的霧氣中，米叔牽著一個小小的影出現在的視線裏。

鹿之綾站在那裏，心口忽然間用力地跳了跳。

沒由來的。

無端的。

甚至不知道為什麽。

那是一個小不點，上穿著紅的新，祥雲繡滿角，一圈純白的領襯著一張生生的小臉蛋可俏。

一頭細細的發趴趴地著耳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五就像是畫上去的一樣，漂亮秀氣，圓圓的一雙大眼睛正好奇地朝看過來。

大門有門檻，小不點撅起小，用力地抬起小短，聲音都在用勁，“嗯、嗯——啊呀！”

上不去啊！

米叔低頭看小孫一眼，抓著的小手臂一提，直接將人提起來飛過門檻。

小孫看著自己騰空的雙腳，脆生生地發出慨，“哦呀呀——”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的緣故，鹿之綾站在那裏久久都沒，隻是盯著小孩，一種說不出來的覺傳遍的全，仿佛腦袋更昏沉了。

等清醒過來時，米叔已經領著小孫走到麵前，雙眼過麵看，眸深沉。

“米叔，這就是你孫嗎？”

鹿之綾直接蹲下來，近距離地看著眼前的小孩。

近看，這孩子更漂亮，五極其優秀，眼睛水汪汪的，睫又又長。

看孩子，孩子也歪著小臉打量，很是俏皮。

米叔低頭看著們兩個，見鹿之綾眼中沒有一懷疑，目沉了沉。

他還特地等孩子長大一些變樣，和剛生出來的時候沒多相同才帶出來，但看這樣，恐怕當初一眼都沒看過孩子。

他拿出手機。

鹿之綾看過去。

【我帶孩子來給小姐拜年。】

說完，米叔的大掌了邊的小腦袋。

“那我得準備一個大紅包。”

鹿之綾笑著說道，然後衝孩子拍拍手，張開雙臂，“阿姨抱你去拿紅包好不好？”

小孩直接撲進的懷裏，綿綿的一團。

鹿之綾抱著孩子站起來，“不認生呢，多大了？”

米叔跟在旁往裏走，邊走邊把手機遞給看。

【15個月，還不怎麽會說話。】

15個月。

鹿之綾怔了怔，眼中掠過一抹極淡的神，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幫忙拉平小角，聲音很輕，“和小野差不多大。”

“呃呀呀！”

小家夥正轉頭張著鹿家的一草一木，聞言突然轉頭看，那麽漂亮的一雙大葡萄眼睛差點磕到臉上來。

鹿之綾正奇怪，小家夥指向不遠的一簇花叢，“發、發……”

原來是要花。

“對呀，是小花，采給你好不好？”

鹿之綾抱著孩子走過去，采了一朵寒風中仍開著的花。

小家夥手就要去抓，鹿之綾把花拿開一些，轉頭看向米叔問道，“米叔，不在口期吧？”

要是抓到什麽都喜歡往裏放，這長在外麵的花可不衛生。

聞言，米叔低頭看向，眼中掠過一抹疑，不懂一個不帶孩子的人居然知道口期。

頓了頓，他拿起手機。

【不在，幹淨，很抓東西吃，也不怎麽吃手指。】

鹿之綾這才放心地把花給小寶貝拿著，還以為這孩子喜歡花，結果人抓過去幾下給花撕扯完了。

小手一鬆，殘花揚在空中。

鹿之綾莫名被逗笑，更加放聲音問道，“你什麽名字呀？”

小寶貝沒理，自顧自地看著周圍。

鹿之綾又問一遍，小寶貝還是不理，便道，“阿姨也有一個孩子，他小野。”

聞言，小寶貝看向，咧一樂，“鴨——”

“什麽？”

“鴨——”小寶貝指指自己。

“你……鴨？”

鹿之綾怔在那裏，轉頭看向米叔等翻譯。

米叔拿起手機。

【隨我兒媳姓季，季丫。】

“……”

這名字多有點草率了。

姓季怎麽能取名丫呢，鴨鴨的……家禽組合嗎？

鹿之綾不好去評判別人的取名，隻抱著懷裏的寶貝道，“那阿姨以後就你丫丫好不好？”

“鴨鴨鴨——”

季丫歡快地說著，發音像在唱歌似的。

米叔走在後麵嫌棄地看著那張小臉，這就是丁玉君辛苦教出來的果，教一百遍的之野說二十遍的鴨……

回到房子裏，鹿之綾封了個厚厚的大紅包遞給米叔。

米叔擺手，表示太厚重，鹿之綾再三勸說下才收下。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兒子兒媳想過下二人世界，丫丫能在這裏呆一天嗎？】

“當然可以。”

鹿之綾彎下腰了季丫的小腦袋，“今天跟我過好不好？你我一聲姨姨怎麽樣？”

這麽小的孩子說疊字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