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滿屋的加固措施讓薄妄有了安全，他的臉終於好看一些。

“去睡一會吧。”

他說，然後將從地上橫抱起來，抱著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鹿之綾轉過頭，隔著黑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死死地咬下去，比在蛇林裏咬得還狠，發泄出所有的憤怒、憎恨……

薄妄步子一頓，他沒有扔下，仍是抱著走到房間。

鹿之綾咬得滿都是鮮的味道。

薄妄俯下，把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放下，讓枕到枕頭上，手替理了理頭發。

他往下扯了扯，出一個鮮淋漓的傷口，皮都外翻了。

……

醫院裏，醫生小心謹慎地給薄妄的傷口消毒，做合理。

做完以後，醫生便退了出去。

薄妄坐在那裏拉起服，往後靠了靠，靠著潔白的牆壁，輕輕一，傷口再次疼得撕心裂肺。

“砰。”

門再度被打開。

李明淮和薑浮生被狼狽地推進來，薑浮生白著臉躲在李明淮後，看了看周圍，沒見到鹿之綾，心底更加害怕。

用力去攥李明淮的角。

是他不讓報警，是他不讓告訴老太太，說之綾一定搞得定薄妄，現在之綾人呢？人呢？

李明淮站在麵前，手往後去，用力握住的，給安。

薑浮生顧不上，一把掙紮開來，哽著聲音問道，“大爺，之綾人呢？”

聞言，薄妄緩緩睜開眼睛，狹長的雙眼紅得像滲了一般，有些嚇人，他直直看向薑浮生。

李明淮麵一僵，再次將薑浮生拉到後。

薄妄看著他的作，冷笑一聲，“李明淮，你當初怎麽說的，你說你這條命是我的，隨我怎麽用。”

現在就敢這麽護另一個人。

李明淮沒有退，仍是把手橫在薑浮生麵前，“妄哥，你別，犯了錯，我來償，我抵命都可以。”

“你出去。”

薄妄道。

“妄哥——”

李明淮聲音都抖了。

“不出去，我現在就殺了，你再來找我索命吧。”薄妄目涼薄地看著他。

李明淮僵住，薑浮生害怕地看看薄妄，又看看李明淮，然後手去推他，“你先出去。”

李明淮皺眉。

薑浮生小聲地道，“我想問清楚之綾在哪，你出去。”

“……好，我就在外麵，有什麽就喊我。”

李明淮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轉離開，退了出去。

薑浮生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著他離開，一轉頭，就對上薄妄看過來的視線，嚇得肚子發，一顆心怕得跳。

“你為什麽喜歡他？”

薄妄坐在那裏忽然開口問道，聲音啞得厲害。

薑浮生不明白他問這個，有些哆嗦地回答，“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麽為什麽……”

現在哪還有心整理這些心思。

聞言，薄妄坐直了，慢慢往前傾，一雙眼直直地盯著，麵無表地道，“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

冷不丁的一個問題，薑浮生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慌地連退好幾步。

這什麽問題？

薄妄低眸看著狼狽的後退作，“你怕我？”

薑浮生訥訥點頭，“怕。”

“我沒真正傷害過你。”

他道，真要論起來，他和鹿之綾誰傷害誰更多還不好說。

薑浮生呆滯地站在那裏，仔細想想，突然發現薄妄是沒有真正傷害過，即使是審，也沒讓人打過一下，隻是用地坑裏的蛇嚇……

可這就夠嚇人了。

“還是怕。”

老實地說道。

“你從來沒想過喜歡我。”薄妄坐在那裏又問。

這都什麽問題。

還不如打一頓呢。

薑浮生咽了咽口水，惶惶不安地點頭，“是，我不喜歡大爺這樣類型的男人。”

“我是什麽類型？”

薄妄繼續問。

薑浮生快被問哭了，“大爺，之綾在哪？你對做了什麽？我可以見見嗎？”

“回答。”薄妄沒什麽耐心，“真實的回答。”

“……”

薑浮生不住地後退，一直退到牆邊，還是覺得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太近，近到讓覺得毫無安全。

想了想，弱弱地講出來，“大爺看著就是很專製很強勢的人，而且心狠手辣，不講人，江北人人避之不及，我們做傭人的在老爺子老太太麵前還能開開玩笑，可在您麵前，我們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

“您和之綾結婚以後，某些地方對是好的，可是論好的話，之綾對您更好，以您為中心，您冷了暖了都麵麵俱到地照顧，都沒有自己的生活、思想，連自己都不能做……”

聽到這裏，薄妄的目一厲，聲音驟冷，“我什麽時候不讓做自己？”

薑浮生嚇懵了，抱著頭就跪到地上，哭著道，“大爺您就放過之綾吧，很可憐的，十五歲家破人亡，瞎了五年，孤零零的一個人嫁進薄家，薄家關係錯蹤複雜，不得已才裝瞎，不是故意的。”

“……”

“後麵誤會牛郎的事和我說過，想和您坦誠，想和您道歉，是我阻止，是我說大爺不接道歉，大爺您要怪就怪我吧，別怪之綾，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薑浮生趴倒在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再聽到這些事，薄妄的臉沉下來，幾乎是咬碎了牙，“聽不懂人話？我問的是，怎麽就不能做自己了？”

薑浮生瑟瑟發抖地趴在地上。

過一會兒，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那個渾氣息凜冽的男人，“做自己就是想表達喜怒哀樂的時候就能表達，雖然年人都很難肆意發泄緒，可之綾是一點發泄的渠道都沒有啊……”

“……”

薄妄的目滯了滯。

一點渠道都沒有？

“而且大爺，您知道之綾最喜歡什麽嗎？”薑浮生又道。

如果是之前，薄妄會像滿月宴那日，自信滿滿地豎起白板。

鹿之綾最喜歡的……是薄妄。

但現在，他已經沒這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