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薄棠神一怔。
“五年前,我家中炸,你來找我,你幫我一起安葬家人,我心裏很激你。”
鹿之綾道,“直到我聽到,你嫌鞋尖上沾到泥,在還沒立起來的墓碑石上蹭,結果我買的墓碑太便宜,質量不好,你踢壞了一角,你拿起石頭就劃傷自己的手,流著一手的來找我,哽咽著跟我說對不起,說你不小心弄壞了墓碑……”
“……”
“我怕我聽錯了,還讓封叔去看,他在碑側看到了鞋印。”
“……”
薄棠一字一字聽著講,臉上的溫和越來越僵,連呼吸都仿佛停住了,眼中分明掠過慌。
他沒想到他的這些小作會被聽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最後一麵分開時,也沒和他說什麽,怪不得再重逢時,隻有他一個人激,的眼神那麽冰冷。
好久,他幹地開口,“姐姐,我隻是害怕你心裏怪我,我想傷了你就不會生我的氣,我不是用墓碑蹭泥,就真的是不小心……”
鹿之綾目涼涼地看著他,毫無信任,“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是我以為的那個樣子。”
“……”
“不是在我眼裏,你變得麵目全非,而是你……本來就麵目全非。”
諷刺地笑起來,“我隻是沒想到,五年過去,你會變得這麽喪心病狂。”
薄棠終於無法再故作鎮定,他的聲音帶了一意,像個孩子般慌張、害怕,“我真的不是個壞人,姐姐,別讓我在你心裏的形象這麽不堪,我……”
他害怕從此將他打上惡人的標記,眼眶也跟著紅起來,
“薄妄。”
鹿之綾從蒼白的間出這個名字,打斷薄棠的話。
他呆呆地看著。
“我不想和你再說別的,你也沒必要和我裝,我要薄妄。”
看著他,一字一字用盡力氣道,“我現在就要看到一個活生生、手腳健全的薄妄,否則,要麽你死,要麽我死。”
決絕得徹底。
薄棠還握著的手臂,隔著薄薄的袖子,他能覺到那抹令他燥的細膩,他輕輕地挲過,英俊的臉上溫和漸漸散去,狹長的眼裏沾染上冰涼。
“他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嗎?重要到你連自己的命都不顧,重要到你願意為了他跟我睡?”
他盯著的眼睛問,聲音散發著寒意。
下一秒,薄棠輕而易舉地從一個剛生完孩子的產婦手中取走手槍扔到一旁,鹿之綾自知無力抵抗,也不意外,也不掙紮,更不害怕。
最多,也不過是個死。
薄棠著往後退,鹿之綾被到床邊。
他將推倒在床上,一頭被虛汗的烏發傾泄在床上,顯得整個人更加弱破碎,像江南河岸的楊柳,細弱不堪,又得令人發狂。
薄棠深深地注視著,膝蓋抵在床邊,緩緩朝俯下來,結滾了滾。
鹿之綾躺在那裏看著他,眼神漠然,“終於不裝了?”
薄棠低下頭,額前細碎的發拂過的臉,他的停在的角,緩慢而貪婪地聞著上的氣息。
很香。
也帶著淡淡的腥氣。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他低沉地訴說,聲音如外麵的風雪灌進的領口,“在我還不懂什麽是喜歡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
鹿之綾冷漠地看著他,沒有一點容。
“在我懂了以後,我在國外的每一個夜晚,隻要想到你,我的心就疼,我的也疼。”
他凝視向的眼睛,看著的淡漠像刀刃一樣淩遲他,他很疼,疼得鮮淋漓,可能這樣近距離地著,他又覺得滿足。
他緩慢地說著,“你應該是我的,你明明答應過我要嫁給我,你不能反悔,也沒人可以你反悔。”
“所以你殺了穀娜,殺了封,把神山殺得山海?”
的聲音了。
他的手指上的,輕輕按著,專而哀傷,“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得這麽明白?那些不重要,本不重要,我隻是想做你最喜歡的樣子而已……”
“……”
不重要?
那麽多條人命就一句不重要?
穀娜就是死在這家醫院,連救治都等不到……
“薄妄他配不上你。”
薄棠看著道,眼裏掠過一抹嫉恨,“你別看他現在著鮮、高高在上,他媽是個跟人私奔的,他在狗籠子裏長大,都不知道被北港的富婆們玩了多遍,像他這種髒東西就該早死早超生。”
聞言,鹿之綾的長睫狠狠一。
薄妄……死了?
“我不一樣,我沒過別的人,我一直都很幹淨。”
薄棠看的眼神越發偏執,他抓起的手搭上自己的脖子,“所以姐姐,你要我好不好?”
“……”
“你疼疼我,和我結婚,以後給我生孩子,我也可以讓你做薄家最有權勢的太太……”
鹿之綾躺在他的下,眼神越發涼薄,“薄棠。”
喚他的名字,明明冷,卻還帶著獨屬於江南的那種調,得人骨頭發。
薄棠盯著,心髒像是被輕易地玩弄在手裏,得他疼,但疼得心甘願。
他的呼吸重起來,目落在的上,過去就想吻。
“你別做夢了。”
而冰冷的聲音激過他的耳。
薄棠頓時僵在那裏。
“我希……你現在就去死。”
繼續說道,瘋狂地刺激著他。
薄棠的呼吸都抖起來,膛不住地起伏,他死死地盯住冰雪一般的眼,“鹿之綾,我把你奉為神明,你對我就這樣不屑一顧?”
“神明?”
鹿之綾有些好笑,“我是神明的話,你已經在地獄裏懺悔了。”
所有的信念、在傾刻之間轟然崩塌,又瘋狂地攪碎在一起,撕扯他每一塊,讓他徹底猙獰另外一番模樣。
他頸上的青筋全都了出來,一把抓住的領子,低下頭就要吻下去。
劇痛在他的肩頭炸開。
薄棠撐在的上方,僵地轉過,鹿之綾手裏抓著一把很小的手刀,刀鋒直他的肩膀。
鮮滴落在的臉上、眼上。
鹿之綾躺在那裏,一隻眼睛被迷得有些睜不開,因虛弱呼吸變得格外綿長,“想睡我,把薄妄出來。”
“他死了,他都失聯多天了,你不會以為他還活著吧?”
薄棠咬牙。
“那就讓我看到!”
鹿之綾咬牙,用力將手刀再往裏捅……
薄棠聽字字句句不離薄妄也瘋了,毫不顧忌肩上的傷,拚了命地低下子要去親。
“啊——”
薑浮生的一聲驚呼忽然傳來。
隨後,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病房的門被踹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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