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鬱蕓飛不說話，薄媛又道，“要怪隻能怪哥哥沒生在大哥前頭。”

一個還沒生出來的小寶寶有什麽錯，害了天打雷劈好吧。

“……”

豪門談什麽緣關係。

鬱蕓飛心裏不屑，但也不想讓自己兒覺得自己殘忍，便笑著道，“媽媽當然沒這種惡毒的想法，不過我在想，要是你哥早點生個孩子或許會改變下局麵。”

薄媛聽著就笑出來，“我哥才二十歲，法定結婚年齡要二十二呢。”

怎麽結，怎麽生？

“結婚是不行，但先訂婚總可以。”

鬱蕓飛心裏這個主意已經醞釀很久，“鹿之綾無父無母，自己有間小茶樓，能抵什麽用？如果你哥有個強大的嶽家，強大到你父親都要賣三分麵子，那你覺得薄家繼承人這個位置還一定是你大哥的麽？”

聽到這話，薄媛的眼睛亮了起來，“對啊，就讓哥哥談個家世背景厲害的朋友，那夏晴也不敢再造哥哥和鹿之綾的謠了。”

什麽小叔子和嫂子，真難聽死了。

“你覺得季家怎麽樣？”鬱蕓飛和兒討論起來，“季競下麵還有個小妹妹，今年十九歲，正在讀大學。”

“季家背景也就還好吧？”

薄媛有些嫌棄，覺得哥哥可以匹配更厲害的家族。

“可你父親和季家要好，你也和季老太太要好。”

鬱蕓飛笑著道，“放眼整個K國，薄家已經是第一，選擇第二、還是第三第四第五聯姻，其實都沒什麽區別。”

能帶來多的助力才是重點。

薄媛深想了下，明白鬱蕓飛的苦心，眼珠子一轉，道，“那我最近去找季家的姐姐玩玩？”

親近的關係都是一步步出來的。

“懂事。”

鬱蕓飛笑起來。

“不用去，我沒打算找朋友。”

一個淡漠的聲音傳來。

母倆轉過頭來，薄棠從裏麵走出來，向來溫和的臉上此刻沒有表。

“為什麽呀？”薄媛不解。

“我學業沒完，地產事又多，沒有時間想這些。”

薄棠道。

鬱蕓飛皺了皺眉，把兒和傭人走，然後冷淡地看向薄棠，“你真是因為沒時間嗎，還是因為鹿之綾？”

“……”

薄棠沒有說話，在桌旁坐下來，視線掃過桌麵上的報紙。

報紙上登著一張照片，照片中，薄妄替鹿之綾撐著傘，鹿之綾替他戴上巾，他低頭同說話，抬眼衝他微笑，畫麵好得十分刺眼。

見兒子不說話，鬱蕓飛有些惱怒，“薄棠，你能不能爭氣一點？你是被薄家當長子養大的，你父親、家中長輩哪個不對你抱以厚，結果你呢？”

“……”

“你跑去什麽翡翠灘，連財團大會都不參加，你手臂上的傷也是為的吧？又是刀傷又是燙傷的，你想幹什麽，已經是你大嫂了，你不要再做糊塗事！”

別人不知道薄棠的心思，鬱蕓飛清楚。

當年，薄棠回來說鹿家的七小姐要和他訂親時，開心得一晚上沒合眼，有鹿家嫁給兒子，兒子注定會為天之驕子。

結果轉眼鹿家就敗了。

說破產就破產，一點征兆都沒有。

大廈傾塌以後，誰還會在乎廢墟裏的一塊磚石？鹿之綾就是那塊磚石。

薄棠坐在那裏，隻靜靜地看著那張報紙，像是聽了，又像是沒聽。

良久，他緩緩開口，“之綾和大哥結婚，您出了多力？”

“……”

鬱蕓飛麵容一僵，心虛地收回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家裏都當大哥和之綾是因孕婚，不知道他們是被下藥下到一起去的。”

薄棠平靜地道，“是之綾邊那個封幹的，他那種垃圾怎麽就那麽容易幹了這件事，真的沒人在其中推波助瀾麽？”

“……”

鬱蕓飛的睫了，問他，“你怎麽知道下藥這件事？”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很，老太太更是嚴防死守，不允許一點風出去。

“大哥是的長孫，不會這麽草率理他的婚事。”

薄棠不答，徑自說著，他抬起眼，溫和的視線像一把銳利的刀直刺鬱蕓飛，“你一定勸說，大哥太獨來獨往，錯過這個孩子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一直對大哥心懷愧疚，你就又勸現在還有心有力，可以幫忙帶一下孩子，說不定和大哥之間的嫌隙因為孩子就沒了。”

“……”

鬱蕓飛的臉更加僵。

“你心積慮做這些，不就是為了讓我和之綾斬斷瓜葛嗎？可你沒想到之綾不是個普通孤，是鹿家教養出來的兒，有的能力，把大哥一手從汙泥裏拉了起來，直接站到我們頭上。”

薄棠看向自己的母親，笑著問道，“您現在後悔嗎？”

鬱蕓飛的眼底掠過一抹難堪。

當然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鹿之綾是這樣一個人，當初就是把這人殺了也不會讓嫁進薄家門，是太大意。

深吸一口氣，道，“薄棠，媽媽是為……”

“五年前，是您說，大哥被認回來了，薄家局勢和從前不同，我必須專心讀書，努力上進，擁有相應的權勢後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一字一字說道，“您還說，之綾那邊您會替我去照料，隻要我能做薄家繼承人，您就讓我娶之綾回家。”

“鹿家已經倒了，鹿之綾配不上你了，我是為你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鬱蕓飛苦口婆心地說道。

當年以為薄棠說要娶鹿之綾隻是孩子話，畢竟才十五歲，年一個，懂什麽喜不喜歡，花花世界轉眼便忘，所以就隨口安他一下，讓他能專注學業。

沒想到一年一年過去，他還是那麽堅定，年後也一樣。

這才開始慌起來，才會借了一些機會順手推舟地讓鹿之綾嫁給薄妄，既不沾自己，又能讓薄棠死心，永絕後患。

“我不需要您的這種好。”

薄棠嘲弄地笑了笑，盯著慢慢站起來，將桌麵上的報紙掃到地上，一腳踩上去，“既然您從一開始就對我沒有一句實話，那兒子以後的路怎麽走也不需要您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