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聽容目所見,庭院裏空無一人,轉頭看向青町和蘭影,隻見兩個丫頭臉上掛著了然的笑容,扶著尤聽容往殿走,“主子,快進去吧。”
尤聽容哪還能不知道,這都是跟單允辛串通好的,手點了點青町的額頭,“你們呀,淨會胡鬧。”
青町笑咧了,一邊推著尤聽容朝裏走,一邊嘟囔道:“主子偏心,哪裏是奴婢胡鬧,分明是陛下胡鬧,主子舍不得罵陛下,就怪奴婢。”
尤聽容聽的又斜一眼,“你皮了?”
青町不說話了,隻笑嘻嘻地埋頭扶著尤聽容朝殿走,才一進殿,尤聽容就不由得驚歎了一聲,正殿已經被布置了戲堂的模樣,碩大的金漆雙喜占了半麵牆,香案和喜燭等已經布置妥當。
而宮人們都換上了紅的裳,滿目都是喜氣洋洋的笑容,尤聽容一麵,齊齊整整排列兩旁的宮人們便刷刷道:“恭賀皇後娘娘大喜!”
尤聽容有些晃神地向殿中,香案之前,站著的正是一火紅喜服的單允辛,手中拿著一團大紅的錦緞紮的花球,棱角分明的麵龐在大量紅的映襯下,都帶了幾分坨紅,加之咧笑的神,有些憨意。
單允辛攥了手中的紅綢花球,邁步過來,腳步無端的有些急切,倒真像新婚的頭小子。
單允辛的腳步停在了尤聽容的前,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明明方才才見過,可他就是覺得怎麽都看不夠,覺得眼前的人豔的他目眩神迷。
他看的正歡,然而邊的單弋安卻等不及了,他已經七歲了,長到了單允辛的腰際,這會兒拽著單允辛的腰扣,一邊將手中的紅蓋頭往上舉了舉,提醒父皇自己的存在。
單允辛這才想起來正事,為自己的失態而赧然,轉而將手到了單弋安的腋下,將已經沉甸甸的兒子抱起來。
單弋安斜坐在單允辛的臂彎裏,這才高過了尤聽容的頭頂,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紅蓋頭理整齊了,探雙手將蓋頭蓋在了母後的頭頂。
在尤聽容的眼前,孩子天真爛漫的笑臉漸漸被一片喜慶的紅遮擋,原本覺得稚的一切在這一刻,莫名的有些暖心。
接下來的一切都水到渠,單允辛也是想的開,讓自己半人高的兒子做了婚儀的儐相,被紅蓋頭遮擋住視線的尤聽容由著單允辛牽引至香案前。
聽著單弋安用稚的聲音緩慢而嚴肅地說完引讚和通讚之詞,而後同單允辛拜過了天地,又牽引到了寢殿之中。
掀蓋頭、杯酒、吃生餃……青町等人喜氣洋洋地看完了熱鬧,這才合上門扉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帝後二人。
二人並坐於床沿,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單允辛倒是看的笑嗬嗬的,深邃的眼瞳好似灑了碎鑽的黑緞,尤聽容卻是被他看的憋不住笑了,手將單允辛的臉給推搡正了。
單允辛膩膩歪歪地湊過來,人高馬大的,非要將腦袋倚靠在尤聽容的肩頭,從下往上,繼續盯著瞧。
“看什麽?”尤聽容手罩在了他的眼前,明知故問。
“看新娘子。”單允辛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搔著尤聽容的掌心,補充了一句,“朕的新娘子。”
尤聽容忍不住啐他,“還新娘子?外頭吃喜糖的孩子都能跑會說了。”
“臣妾已經是昨日黃花了,陛下要是喜歡看新嫁娘,明年九月後宮大/選,自然有年輕鮮的進來……”尤聽容故意刺他,不等說完,頸上酒挨了一下,“呀!”
單允辛的牙齒輕輕磨了磨尤聽容的,含糊不清不清道:“朕嚐著,夫人鮮如舊呢。”
尤聽容推了推他,“堂堂天子,倒學起雲墨來咬人了?”
單允辛這才鬆開齒關,轉而用輕輕嘬著,語調也因此的不像他,“都說‘不如新,人不如舊’,朕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尤聽容垂眸看他。
“夫人曉得的,朕是個摳唆皇帝,別說是枕邊人了,就是裳穿爛了,都說舍不得換的。”
“更別說選秀了,這等勞民傷財之事,朕是萬萬舍不得的。”單允辛一邊說著,纖薄的瓣順著頸側往尤聽容的耳垂上落,“朕娶夫人一人,就已經將私庫掏空了,還要養兩個小祖宗,是在是囊中……”
尤聽容聽著他胡咧咧,心中不自的悸,聲音裏也帶了不易察覺的笑意,“陛下如此寒酸,也不怕惹人笑話?”
“誰敢笑話朕?”單允辛霸道的很。
說著仰頭看向尤聽容,許是方才的杯酒酒意上來了,的臉上染上了些些紅霞,古人詩中所雲的“千秋無絕,悅目是佳人”不外如是。
單允辛深深地吸了一口尤聽容頸上的氣息,喃喃道:“這香是誰選的,沒有你上的味道好聞,下回別用了。”
單允辛說完,半合著眼簾尋到尤聽容的邊,覆上的。
他是滿心的欽慕,濃意,可才落上尤聽容的,被親的人卻笑出了聲,“陛下沒聞出來嗎?這是張福拿來的,是陛下平日用的迦南沉香。”
他這話把自己一道嫌棄進去了。
單允辛無暇顧及其他,不假思索道:“什麽香都沒有你上的味道好聞。”
尤聽容卻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吐嘈道:“原來陛下自己都不喜歡,還整天熏著。臣妾每回聞著,還以為自己是睡在了哪個廟裏……”
這迦南沉香十分幹燥又霸道,帶著一種鄉野佛寺的糙,其實跟單允辛這個人並不相襯。
尤聽容是抱怨,可已經熏心的單允辛理智已經丟到了九霄雲外,隻聽見尤聽容的後半句話,開口附和道:“你喜歡寺廟嗎?”
“佛門清淨之地,確實別有一番韻味,下回咱們……”單允辛的眼睛都亮了,語調裏是滿滿的躍躍試。
尤聽容嚇得趕停,“臣妾沒有,臣妾不想。”
單允辛有些失地輕輕“哦”了聲,尤聽容生怕他還歪心思,心一狠,手摟住了單允辛的脖子,主迎了上去。
尤聽容這一主,單允辛沸騰的一腦就往下湧去了,腦子就不夠用了,乖乖閉沉溺於溫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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