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之后特意研究了整首詞,記得這首詞最末尾一句是:此心安是吾鄉。
此時此刻,他好像領悟了其中的深意。
第103章
北上回京(正文完).
謝攬被困在夢中很久, 從昏睡中醒來時,已經是幾天之后了。
他努力撐開眼皮兒,線刺的眼睛疼,又閉上。
僅這一眼, 他分辨出是晌午時分, 并且在軍營的房間里。
等逐漸適應了之后, 謝攬再次睜開眼睛,轉過頭, 瞧見馮嘉坐在床邊的矮凳上, 趴在床沿枕著手臂睡著了。
眼下青,瓷白的臉上寫著憔悴。
他想下床喝水, 一彈,渾骨頭像是散了架, 痛得打了個激靈。
馮嘉本也沒有睡沉,聽到靜立刻醒來:“別。”
起倒水給他喝。
謝攬聽出鼻音很重, 馮嘉邊倒水邊說:“淋雨淋的, 已經看過大夫, 也在吃藥, 不要擔心。”
逃回來之后, 謝攬與韓沉傷重昏迷。
駱清流原本便元氣大傷,一路也是強撐, 進了滇南都司之后, 撐不住倒下了。
和沈時行染了風寒,只有隋瑛沒事兒, 但了最忙的人, 照顧完這個照顧那個。
馮嘉倒水回來, 手去謝攬脖頸下, 將他的頭抬高一些,喂他喝水。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講給他聽:“韓沉的蠱毒有辦法治,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和你估計的一樣,那天夜里監國的軍隊追到峽谷就沒再繼續追了……”
前方已經深大魏,他們不得不退。
“監國不死心,帶了一隊銳抄小路繼續追。可能是被你提前砍斷的大樹擋了路,也可能是被暴雨導致的山坡阻攔,總之耽擱了一會兒,慢了咱們不。”
“監國回撤之時,還險些被咱們的追兵追上,邊那位大首領為斷后,力竭戰死。”
也是名猛將,中了的袖里針,還能以一當百。
聽說戰死之前,此人面朝滇南都司的方向下跪叩首,應是愧對自己本該守護的王上。
“至于齊封……”
齊封的尸是在棧道口附近的懸崖底下發現的,也在馮嘉的意料之中。
他不想自己的尸落南疆追兵手中,最后一力氣用來跳了懸崖,沒留下任何言。
但因南疆軍隊那晚經過此地,普遍認為他是死于南疆監國之手。
而南疆監國一方沒有任何反應。
馮嘉料想不會承認,也不會否認。
謝攬這才徹底放心了,沒有氣力說話,喝完水之后躺下,腦袋依然昏沉沉,又要昏睡過去。
馮嘉看他眼皮兒的厲害,像是在掙扎:“睡吧,我在這守著你。”
他從棉被底下出一只手。
馮嘉會意,手握住。
他才逐漸平靜下來。
……
這次昏睡了兩天,謝攬是被醒的,的前后背。
吃過一碗清粥后,清醒了一兩個時辰,又睡了一天。
再次醒來后,他的神狀態差不多恢復了一半,開始能和馮嘉說笑了。
馮嘉不許他隨便彈,整天像盯賊似的盯著他,連吃粥都是坐在床邊親手喂。
起初謝攬是拒絕的,連著被喂了幾天以后,慢慢上了這種快樂。
今天正被喂著時,馮嘉忽然說:“韓沉醒了。”
謝攬險些咬住勺子:“他還好吧?”
滇南大地上,會蠱的大夫比比皆是,鎮國公找來了不大夫,總算將他腦子里的蠱毒給制住了。
但因為中蠱時間太久,只能暫時制,無法完全驅除。
不過問題不大,不然翁若怡不會那麼焦急的想將韓沉搶回去。
等韓沉回到南疆國,各族族老會幫他想辦法。
畢竟天下蠱高手,全都匯聚于南疆。
謝攬是擔心他的神狀態。
馮嘉嘆息:“我瞧他不怎麼好,醒來之后沒有任何的緒。我和他講了講當天荒城發生的事,他一句話也不說。”
這比大吼大、痛哭流涕可怕多了,說明韓沉的心已經被傷,信念也垮了。
謝攬掀開被子:“我過去看看他。”
一起,頭暈眼花的險些一頭栽倒。
馮嘉連忙扶住;“你算了吧,大夫說了,你現在的狀況還不如他,快躺下歇著。”
謝攬哪里還能躺的住,如今滇南都司里唯有他和韓沉關系親近,能去安安:“我沒你想的那樣虛弱,這幾天被你照顧著,吃了不知多湯藥,已經好的差不多,只是因為躺了太久,才會頭暈。”
馮嘉按著他坐下:“關鍵是你安他用不大,你又不擅長安人,哪次不將韓沉氣個半死?他現在已經夠難過了,你若真為他好,就先放過他吧。”
謝攬:“……”
這話聽著真讓人不舒坦,但仔細想想也有道理。
馮嘉道:“放心好了,咱們剛回軍營,我就請裴硯昭聯絡你們玄影司的暗衛營,去請柳盈盈過來,我估著這兩天就該到了吧。”
“盈盈會來?”謝攬終于出笑容,夸贊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他重新躺下等著張吃粥,馮嘉卻將勺子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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