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孝安攏起手:“我不可能因為放走南疆王。畢竟在你眼里很重要, 對我而言, 就只是個完了任務的細作。”
“聽見了嗎盈盈?”韓沉用冰涼的劍拍了拍的臉,“這就是你效忠的主人。”
他知道柳盈盈已經醒了。
柳盈盈睜開眼睛, 解釋道:“我效忠的不是馮先生,是玄影司, 是大魏。”
韓沉管效忠誰,他難以理解的竟沒有幾分波瀾, 看他的目也如往常:“你竟能這樣平靜?”
“那我應該如何?”柳盈盈反問, “我騙了你, 但你難道不是一直在騙我?”
韓沉氣到發笑:“這四年來, 我除了份和名字是假的, 什麼都是真的!而你卻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全是假的!”
柳盈盈無于衷:“至我父母雙亡是真的,只不過他們不是江南灶戶, 不是被淮安的狗死的。十幾年前, 他們死在了滇南,死在你們的屠刀之下。”
韓沉握劍的手腕微微。
柳盈盈問:“你知道我們玄影司暗衛營里, 還有多像我這樣被沈指揮使從滇南死人堆里撿回來的孤兒嗎?”
像是知道韓沉只是虛張聲勢, 用手撥開了他的劍, 從藤椅站起來。
不再是之前的弱柳扶風, 直了脊背,來到馮孝安邊抱起拳頭:“馮先生,屬下確定韓沉正是南疆王寒盡川,任務完,幸不辱命。”
馮孝安卻問道:“盈盈,這四年里你有沒有猶豫過?”
柳盈盈臉一,知道韓沉也看向了。
“有。”柳盈盈坦然承認,且立刻道,“但從未有一刻敢忘記自己的職責,以及進玄影司暗衛營的初衷:愿以此許國,筑我大魏太平之基!”
馮孝安點了點頭,他像是替韓沉問的,但聽完柳盈盈的回復之后,他看向了謝攬。
謝攬知道二叔是在殺給猴看,往后他若是造反,馮嘉對他也是一樣的態度。
謝攬自問沒有造反的心,也不信馮嘉會這樣絕。
但馮嘉此時正看向柳盈盈,眼神里寫滿了贊賞。
謝攬心里一個咯噔,不得不承認,韓沉這只被殺的很功。
“哎。”見韓沉有收劍就擒的意圖,掌柜嘆了口氣。
他被謝攬鉗制的本無法施展幻,將心一橫,便想利用頸間的刀刃自戕:“您快逃!”
“別!”韓沉出手阻擋不及,目驚恐,但旋即想起這刀的主人是謝攬,又稍微冷靜。
謝攬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等錯誤,趕在掌柜自戕之前,輕松的收刀換手,刀刃抵在他另一側脖頸,順便夸獎一句:“你倒是忠心耿耿。”
只這一下,掌柜便知自己落在他手中想死都難了,臉逐漸灰敗。
“你這是何必?”韓沉厲聲呵斥,“既已被發現,我即使可以逃出淮安,還能逃回南疆去?”
他收劍鞘,同時也收起了原本的游俠氣質,顯出為王者的風度,淡淡掃一眼眾人,“何況他們抓到本王又如何,大魏早已是四面楚歌,此時敢和我南疆開戰嗎?稍后不還得乖乖放本王回去?”
“但是傳回南疆去,你會很丟臉。”謝攬之前不愿意謝臨溪代替他接詔安,就是怕傳回西北丟臉。
“你……”韓沉再次瞪向他:你大爺的,都已經淪為階下囚了,就不能讓我找回點面子,過過癮嗎?
馮孝安上前一步,以大魏禮節拱手行禮,做出“請”的手勢:“王上,暫時委屈您了。”
南疆國是個比較特殊的地方,曾被前朝收服,列為國土。前朝覆滅時又獨立。大魏立國后還當南疆是自己的國土,不認他們自立,史書上也將上任南疆王攻打中原的行為,解釋為造反。
但現實中大魏員對南疆王的稱呼,一直是按照南疆的習俗,稱為“王上”。
韓沉提步往外走,越過門檻之前又踟躕著停下腳步,回頭打量后經營了幾年的糕點鋪,似有些留之。
旋即他眉目之間的留收,收回目,邁出了門檻。
“王上。”一名玄影衛擋在他面前,彎下了腰,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示意他繳械。
韓沉抓了幾下劍柄,但還是將手中劍給了他,隨后登上門口早已準備好的一輛馬車。馬車周圍立刻多了幾名玄影衛。
掌柜則被鎖了起來,也由玄影衛看管。
馬車去的方向并非府衙,而是西江翁的據點,淮安府最大的賭坊,也是玄影司暗衛在江南的幾個聯絡之一。
賭坊除了老板江赴是個真正的商人,其他從掌柜到看門小廝,全都是暗衛。
故而湯秉謙安眼線進來,眾人心中全都像明鏡一樣,安靜的圍觀他表演。
如今暴,這據點即將不復存在,那眼線已被他們宰了。
馮嘉和謝攬也不再回府衙,跟著去了賭坊休息。反正有人替他們回府衙取行李,并且接李似修過來,等天亮之后離開。
……
李似修從府衙出去時,萬萬沒想到秦碩還有臉來府衙門口送他。
“你是從何時開始變的?”李似修不信他一直如此,至從前在書院時,他并沒必要欺騙自己,“是從娶了嫂夫人開始的吧?和湯秉謙勾結的人是不是你岳父傅珉?”
此時長夜過半,府衙外的長街上已經沒有行人,李似修邊也只站著一個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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