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應下,讓人扶了柳盈盈去廂房梳洗。
柳盈盈不肯走,心里有太多話想問。
馮嘉此時不好解釋:“韓大哥與我夫君聯手,你還信不過?”
柳盈盈終于點點頭,跟著去了。
等走了之后,一直默不作聲的李似修開口:“這柳盈盈上背著前任知府的命案,將提過來,我稍后若被刺殺功,指不定也落得個前任知府的名聲,因貪圖才被鹽梟所殺,反倒給了他們一個好理由。”
馮嘉恭維道:“李大人多慮了,您吉人自有天相。”
李似修笑了笑,沒說話。
馮嘉問:“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逐個擊破的同時,大人您這邊可有什麼對策?”
“能躲則躲,能拖則拖。”李似修微微斂眸,“一兩日他們殺不死我,那就沒了機會。”
他父親不能明著出手,定會派人來保護他,可惜從收到消息到趕來淮安,沒有那麼快。
“先前李大人說,他們以為您背后無人,對您下手不會思慮太多。”馮嘉小心翼翼地問,“那您不能晦對他們一些,讓他們有所顧忌?”
李似修甚是煩惱:“你們是當真逃不出去?為何非得回來?”
“您不是都看到了。”馮嘉指了指柳盈盈進的那間房,“我夫君有他要做的事。”又看向李似修,“而且于公于私,我們都不可能丟下您跑了。”
“于公我理解,于私是何意?”李似修是真不懂,“謝千戶該知道,我在揪他的底兒。”
“他們這麼想您死,可見您執著想做的事,會及到他們的利益。”馮嘉猜他是想改革鹽政,且功的幾率極大。
李似修神微,了眉心:“你們讓我如何是好?”
馮嘉知道他手里那張底牌或許足夠保他們的命,瞧他的態度,原本似乎并不打算使用,如今怕連累他們,開始考慮要不要用。
馮嘉道:“您暫時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我夫君能將那群刺客的首領殺了,咱們的危機便能解決一大半。”
“大人。”護衛進來稟告,“漕運總兵湯秉謙到了,秦大人請您去往花廳。”
“不去。”李似修了下擺,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就說我今晚了驚嚇,走不路。”
他出門,姜平也要跟著去。
謝攬回來之前,他有責任看顧著馮嘉。
……
消息傳到花廳,湯秉謙重重一拍桌面:“好個李似修,擺架子擺到我頭上來了,只不過被選為了帝師,便以為自己已經了閣?”
秦碩忙道:“湯總兵息怒。他也未必是擺架子,大概是不想離開謝千戶太遠,畢竟謝千戶今晚才救過他一命。”
湯秉謙揚眉冷笑:“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了,你岳父總夸你有幾分像他,但比起他來你還差得遠。”
秦碩垂首聽訓。
“我若猜的不錯,謝攬本就不在東廂。”湯秉謙指了下南城門,“他應該是出城去了。”
秦碩愣住:“他丟下自己的夫人,一個人出城走了?”
湯秉謙越看他越蠢:“你不是派了阿武去城外伏擊謝攬夫婦?”
秦碩微微頷首。
阿武便是今晚刺殺李似修的主力,那使雙刃彎刀的首領。
是秦碩岳父的義子,亦是他悉心培養的刺客。
秦碩也是娶了傅蘭宜之后,才驚覺自己這岳父了不起得很。
大魏的駙馬不得為,他整天看似釣魚遛馬,閑人一個,實則手眼通天。
反而當秦碩知道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這條船他要麼上,要麼死。
湯秉謙道:“我過來府衙的路上得知,韓沉從城外召集不人馬,堵在阿武回城的路上。”
淮安是湯秉謙的地盤,大小勢力都有他的眼線,“韓沉那廝不是阿武的對手,以往見了阿武便跑,是誰給他的自信去圍堵阿武?”
秦碩點頭,謝攬與韓沉認識,兩人這是聯手了:“那糟糕,此時遞消息給阿武估計已經來不及了,不知阿武能不能贏過謝攬。”
阿武不回來,他們還真拿李似修沒辦法。
單是李似修邊形影不離的姜平,除了阿武誰也不是對手。
而且不知謝攬竟與韓沉認識,剛才竟將柳盈盈了出去,如今想要回來怕是難了。
秦碩只不過是就事論事,其實事與否,他的心并沒有太強烈的起伏。
此番他不余力的去殺李似修,未曾過半分惻之心。
李似修若能活下來,那是李似修福大命大,也是他技不如人。
湯秉謙放下茶盞:“無妨,阿武不會有事。當你派人告訴我,謝千戶夫婦倆也會來淮安時,我便多留了個心眼兒,準備了一個能制服他們的殺手锏。”
*
謝攬與韓沉躲過重重守衛,翻出了高聳的南城墻。
城外不遠,已經備好了馬。
韓沉指著東側的林子:“他們應該會從這邊回來,雖崎嶇,卻能跑馬。西側都是矮山,馬跑不。”
謝攬張:“所以你的人都去東側埋伏了?”
韓沉又指著西側:“以防萬一,西側山地也埋伏了一些人,但東側可能更大。”
謝攬不悉地形:“那聽你的,咱們去東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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