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理寺牢房燈火通明,其他地方則陷深深的靜謐。
謝攬竟真睡著了,醒來時一下幔帳,見馮嘉還在看卷宗。
謝攬起來勸去睡覺,不肯,沉浸在什麼里似的,甚至都不抬頭看他。
謝攬也不勉強,繼續躺回床上。
這一夜大理寺無事發生,謝攬心里清楚沈邱是真的忌憚他。
早晨他起床穿服,對剛了個懶腰的馮嘉道:“昨晚我沒去牢房,今早上要去議事廳。”
馮嘉點頭:“我睡會兒。”
“你也未免太拼命了。”謝攬瞧見案臺周圍的墻上滿了宣紙,寫的全是零碎線索。
“可以做自己好之事那是幸福呀。”馮嘉對他笑,還真是滿眼愉悅。
謝攬估著大概就像他習武,確實不知疲倦:“那你歇著,我先出去。”
剛拉開門,珊瑚提著一個食盒從垂花門走進來:“姑爺。”
謝攬尚未開口,珊瑚急匆匆道:“咱們府上昨夜遭賊了。”
謝攬微訝:“遭賊了?”
難道是沈邱怕他,去將他的苗刀給盜走了?
馮嘉走出來:“哪里遭竊?”
珊瑚道:“哪里也沒失竊,就是小姐和姑爺的新房被翻的七八糟。”
謝攬:“……”
是他昨夜去找刀時翻的,那會兒正在氣頭上,下手可能有點急。
珊瑚又說:“更氣人的是您和姑爺婚床的床板被砸了一個!”
謝攬:“……”
昨夜找刀時,以為馮嘉和他一樣喜歡將東西藏在床板下。
馮嘉冷冷道:“別的地方都無事?”
珊瑚:“無事,昨晚上奴婢進去拿東西時還好好的,今早上就這樣了。院子外的家仆都說沒人進去過……”
馮嘉開始思索。
謝攬莫名升出些許張。
料想馮嘉應該不會想到他上去,因為昨夜他們只分開不久,大理寺與馮府之間,一來一回騎快馬也來不及。
馮嘉的確不會想到他上,有些懷疑裴硯昭,有能力也有機,但又覺得以他現如今的份應該不會這般下作。
院外沈時行喊道:“小嘉。”
馮嘉回房穿好裳,出了院子。
沈時行拉去墻角,氣憤不已的小聲告狀:“我剛聽珊瑚說了,你相信我,這事兒肯定是我大哥干的!昨夜他將我打暈,不知干什麼去了,害我沒看夜審!”
馮嘉眸子一瞇,轉頭對剛追出來的謝攬道:“謝郎,你先去議事廳忙你的,此事我來解決。”
謝攬了滿手心的汗:“我……”
裴硯昭恰好出來找沈時行,見幾人都在,不由停住了步子。
馮嘉寒著臉轉裴硯昭:“此事是不是你干的。”
裴硯昭皺起眉:“我干什麼了?”
“堂堂玄影司千戶,莫不是敢做不敢當?”馮嘉說著,扭頭去看謝攬,像是告訴他既然也為此事生氣,議事廳都不去了,那就一起來討個說法。
第24章
我的刀和我的心。.
謝攬卻站在原地, 略顯為難的模樣。
他已經在心里罵了自己好幾遍,沖什麼,留下這樣一個爛攤子,還不是得自己來收拾。
讓裴硯昭背這個黑鍋也好, 反正他從前經常欺負馮嘉, 也讓他嘗嘗被欺負的滋味。
但馮嘉那句“敢做不敢當”, 聽在謝攬耳朵里實在刺耳得很。
將自己的過錯推給別人,哪怕是仇人, 謝攬也從來沒有試過, 辦不到。
“謝兄莫要怕他。”沈時行在旁鼓勵,“這里是大理寺, 他私闖馮府毀壞財依照律法是可以拿下問罪的,我定大義滅親, 做你的證人,共同懲治這等卑鄙小人。”
謝攬真想打死他。
裴硯昭約明白一些:“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打暈你之后一直在你房間里, 一夜哪里都沒去。”
沈時行質問:“那你好端端打暈我做什麼?不想我去看夜審, 之前你怎麼不說?定是昨夜與他們夫婦二人住得近, 你心中越來越憤懣, 忍不住跑去馮府發泄。”
比起來馮嘉新房被拆的氣惱,沈時行對于沒看夜審更憤怒。
且還在夜審前一刻才手, 簡直殺人誅心, “你這也不是第一次跑了,上次得知小嘉中了赤鎏金, 你當晚不也是將我打暈鎖進室里?自己跑去馮府保護, 還被人捅了一刀, 你敢說沒有?”
這是馮嘉不知道的事, 也不再急著追問新房的事兒,看看沈時行,又看看裴硯昭。
裴硯昭難堪得很,一拂袖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犯得著與你們解釋?”
說完就走。
瞧他是朝大理寺大門方向,沈時行道了句“糟糕”,大哥這是真惱了,不打算再保護自己。
“我得跟著他,不然他會被我爹重罰。”沈時行和馮嘉代一聲,拔追上去。
馮嘉忙不迭問:“你說裴硯昭被誰捅了一刀?”
沈時行又跑回來,用他以為謝攬聽不見的聲音說:“我沒告訴過你嗎?就是那個將我從高閣上救下來的高人,他好像一直在暗中保護你,若不是你請的人,那這人定是慕你。”
說完才重新去追:“哎!大哥你別生氣,咱們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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