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謝攬還在心中指責過二叔不負責任,今日自己就要重蹈他的覆轍?
真要這樣一走了之?
之前二叔險些被抓住,束手就擒,與他一起被俘。
他不是心中,暗自做出過承諾,赤鎏金這事兒結束前會一直保護?
大丈夫言而有信,豈能出爾反爾?
不對!
謝攬此時才突然反應過來,二叔當時為何非要帶上馮嘉,不就是為了讓他產生這種想法嗎?
二叔果然是在算計他!
謝攬再次拿定主意,搬出自己的野心家外殼:“你不是整天希我能早些晉升?我不想錯過這個立功的機會,只要能立功,就是好彩頭。”
馮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謝郎,你還沒放棄抓賊立功這條路呢?”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謝攬無語:“我在大理寺,不抓賊我抓什麼?”
馮嘉張地站起:“你穿著夜行,還問我要刀,莫不是準備圖謀什麼大計不?”
謝攬道:“等我做完事再告訴你,你先將刀給我。”
馮嘉見他這堅決不可更改的模樣,真是頭痛極了。
兩次進京考試,兩次因為打架傷了手。
還有上次在書樓,萬無一失的況下還能被擒。
他到底是憑借什麼自信總認為自己有本事抓賊立功的?
馮嘉是真的怕了,是不是每一株參天大樹在小樹苗時期,都這麼難養的?
沉默片刻。
馮嘉忽然道:“刀在書樓里,就我擱置法典的柜子最上方,你踩著梯子登頂就能瞧見。”
“原來在書樓里。”謝攬奇怪自己竟沒想過去書樓找找看,畢竟那里存放的東西,才是馮嘉的寶貝。
大概是從來也沒想過,馮嘉會將那柄苗刀當寶貝。
畢竟在眼中,奇貨可居的只是他本人。
轉開門時,他腦海里還在想,怎麼會將他贈的刀和最珍視的法典放在一?
“嘎吱”,門開了半扇,謝攬忍不住扭頭看一眼。
這一別不知會不會還有再見之日,想說一聲對不起,讓做了賠本買賣。
他有他的驕傲,不可能向朝廷低頭。
相短短時間,應該也不會真像說的那樣愿意嫁狗隨狗跟他走。
謝攬手臂用力,悶著頭開門出去。
結果門還沒關上謝攬又闊步邁進來,瞪著馮嘉:“我此行一去兇險重重,都可能回不來,你在開心什麼?”
馮嘉攥起袖子了眼角:“哪有,我擔心得很。”
“你當我瞎了?”謝攬心道這人可真會裝,臨別那一眼,他恰好從銅鏡中看到在笑。
明明不信他有抓賊的本事,認定他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
竟忽然將刀指給他,還著笑,估著是終于認識到自己押錯了寶,想換塊兒寶,開始盼著他死在外面!
馮嘉一時語塞,錯開目,盯著銅鏡。
從銅鏡的倒影去看謝攬。
方才確實擔心,因不信他的能力,不知他打算干什麼,急的想像打暈隋思源一樣打暈他。
突然想到,上次拿硯臺打暈隋思源,是為了改他的命。
預知夢里謝攬既然能活到居一品,那麼他強烈想做的事,本不該阻撓。
“西北漠上的半個王”,“大理寺或許遭劫”,京城十幾年沒這等大事了。
沒準兒真是他的契機。
才會笑。
謝攬見這幅做賊心虛的模樣,越發確定自己猜得不錯。
好得很。
他保護,心疼,憐惜,試圖懂的抱負,結果當認為自己沒有價值時,竟會立刻變臉盼著他死。
馮嘉從銅鏡中看到他站在原地寒著臉生悶氣,又不好解釋:“你真的多心了,你本也清楚,你是我費盡心思求來的夫君,我豈會盼著你不好?”
的理想與他的前途綁在一起,天下間誰盼著他不好,也不會是。
謝攬第二次轉走,這次比剛才堅決的多。
馮嘉看他這幅模樣,真怕他稍后分心會出事。
聽說這世上一報還一報,改了隋思源的命,萬一報在謝攬上可怎麼辦。
忙追去門口,解釋不清時,就采用最原始的手段,豎起兩手指:“我馮嘉對月起誓,只要你不負我,此生我僅你謝攬一位夫君,與你生同衾死同,但凡我有你心中所想的那種念頭,便讓我遭萬箭穿心!”
話說太快,謝攬從微怔到想制止都來不及,轉呵斥:“你在那胡說八道什麼!”
幸好夠明加了個前綴,他會先負,這誓言不作數。
馮嘉問:“那你信不信?”
謝攬不想再去想信不信,不重要,反正他要離開:“外面冷,你回屋子里去。”
神不曾舒展,但他語氣稍幾分。
“那你怎麼才肯信?你來說個辦法。”
馮嘉斷不準讓他這樣負氣著去出去做事,小跑上前擋在他面前,張開雙臂攔住,“昨夜忘了說,往后你我夫妻相必須約法三章,第一便是決不可負氣分離。”
人經不起分離,“我有心病,總擔心邊在乎的人,會像爹一樣突然失蹤。萬一分別時還負著氣,那就是一輩子的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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