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嘉出來之前,謝攬背靠著牢門沉思。
他今晚打算帶著馮嘉住在大理寺。
在房間里下迷魂藥令昏睡,然后等劫獄的人過來時,他也喬裝殺過去。
不給那伙人開口和被俘的機會,一個不留全宰了。
再趁機將義兄送出京城,看那個鬼還有什麼辦法。
不信他不怕,短時間應該不會再繼續折騰。
等回去再收拾他。
只是一直擔心在這段時間,馮嘉會不會遭遇危險?
“謝郎?”馮嘉走到他邊,見他許久沒反應。
謝攬回神:“我與你說件事。”
馮嘉:“嗯?”
謝攬:“今晚要夜審謝臨溪,你可能得陪我住在衙門里。”
馮嘉:“沒問題,不過要派個人去告訴珊瑚,取些換洗的過來。”
“好。”兩人商量著一起往謝攬先前住的東廂走。
竟在路上遇到了裴硯昭和沈時行。
四個人都是一愣。
沈時行瞧見,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小嘉,你昨日才婚,今日就跑來衙門?”
說完看向謝攬,目中頗為不滿:“謝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馮嘉打斷他,納悶得很:“你怎麼在這?”
沈時行亮出自己的腰牌:“剛領的,我調來大理寺了。”
馮嘉:“?”
謝攬嘆玄影司好能耐,調個人來去如此輕易。
這猴子來不來無所謂,裴硯昭保護他,豈不是也會經常來?
“你跟我過來。”馮嘉將沈時行拽走。
謝攬也主朝著原地站著的裴硯昭走過去。
馮嘉拽著沈時行去到一側的游廊,滿眼嫌棄:“你好端端的從禮部跑來大理寺做什麼?”
沈時行神兮兮:“你猜。”
馮嘉不用猜:“你是沖著我夫君十二三歲時那場遭遇來的吧。”
沈時行訕訕笑:“怎麼會?”
“你莫要去煩他,他都告訴我了。”馮嘉趕講出來,“是因為一場疫病……”
沈時行聽完難以置信:“只是這樣?”
馮嘉初次聽時也與他表類似:“我看得出來他說的是實話。”
“無趣啊無趣!”沈時行瞬間失去了彩,唉聲嘆氣,“你不早說!”
馮嘉好笑:“我哪里知道你作這樣快。”
視線繞過,沈時行看向正與謝攬說話的裴硯昭,悄聲道:“是我大哥作快,他拿到謝兄年時的畫像還不肯相信。”
馮嘉正要告訴他:“那天聽你講完,我這幾日琢磨出了一些頭緒。”
沈時行倏忽又來了神:“我就知道告訴你準沒錯。”
馮嘉道:“裴硯昭如此憎恨我父親,在他心中,他家人應是冤枉的。”
可他只是暗中報仇,不去幫家人翻案,說明這案子是翻不的。
且裴硯昭不敢暴自己,估著當年也被判了刑,死里逃生。
沈時行深吸口氣:“難道是謀反?”
馮嘉搖頭:“我父親若彈劾他們謀反,這事兒會沒記載?”
謀反歷來都是第一等大罪,構陷容易抹去難。
“我想到了十九年前一樁牽連甚廣的案子。”馮嘉著手指,慢慢說出四個字,“滇中糧倉。”
“三十萬大軍敗于云城那一戰?”這等曾經震驚朝野之事,沈時行當然知道。
此案牽連甚廣,滇南都司被置一大票員,京城也有幾位高遭牽連。
朝中各方勢力幾乎重新洗牌。
“你去收集因滇中糧倉案被置的員名單。”馮嘉指了個方向給他,“武,姓裴,被判滿門抄斬。家中有個子,那子大概‘死’在了牢里,‘死’在了當眾斬首前夕。”
沈時行恍然:“我爹許是認識這位裴姓武,想保他一線脈,遂將我大哥從牢里救了出來?”
此案確實翻不,無論滇中糧倉真相如何,不人的失職罪名依然立。
“那你爹豈不是……”沈時行流出震驚之。
不會,馮孝安常年在京城,單人哪有能量去撼遙遠的滇中糧倉?
沈時行逐漸嚴肅:“是千秋同盟會做的?”
“未必,他只恨我爹一人。”馮嘉持懷疑態度,“還有一點,你爹與裴硯昭的爹恐怕不只‘認識’那麼簡單。”
滇南都司那麼多人獲罪,多嬰孩稚遭難。
沈邱當年區區京畿小武,是什麼樣子的,才能促使他頂著紛飛的戰火南下去救裴硯昭?
除非裴硯昭家中有人也是千秋同盟會的員。
馮嘉轉頭去看裴硯昭。
裴硯昭不知與謝攬在聊什麼,恰好過來。
馮嘉沒有避開,因為看的并不是裴硯昭本人,是他背后當年南疆大地上那片以鮮燃燒起來的熊熊戰火。
以及數之不清因滇中糧倉慘死的冤魂。
“我更偏向于裴硯昭一家本可以逃過此劫,卻因我爹的緣故,最終沒能逃掉。”
至于其中“緣故”為何,線索太,推論不出來。
“你若真閑得慌,就去查滇中糧倉吧。”
馮嘉閑來無事喜歡推敲陳年懸案,卻從不這種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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