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
諸位晚輩一大早就去壽安堂給顧老夫人請安。
顧老夫人將早就準備好的歲錢給晚輩們,相傳歲錢可鎮邪祟,晚輩得到歲錢后,可保平平安安度過一歲,代表著長輩對晚輩的好祝愿。
顧老夫人沒看到曾孫子,便問蔣氏:“修遠媳婦,怎麼不見云鑫?”
蔣氏如實道:“云鑫著了涼,如今有些不舒服,便沒有抱過來,怕吹了風加重病。”
聞言,顧老夫人追問:“那不嚴重吧?”
蔣氏回道:“祖母放心,并不嚴重,過兩日應該就痊愈了。”
顧老夫人聽罷,也便放心了,道:“那便好,小孩子子弱,如今天氣寒冷,需注意防寒保暖,不然若是發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蔣氏頷首應道:“孫媳明白。”
轉而,顧老夫人的目落在張氏上,語氣中帶了點興師問罪的意味:“我聽聞,昨夜你們各自回去后,老大媳婦,你跟萱宜吵了起來,可有其事?”
此言一出,眾人把目投向張氏母,昨晚的靜是有點大,母倆吵得不可開,最后還是陳氏勸架才平息下來。
起因是張氏責怪兒不懂事,一聲不吭就離家,還離開那麼久,回來也不提前告知,最后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兒回來的。
顧萱宜不住母親的指責,脾氣一上來,直接就跟張氏吵了起來,說張氏心里眼里只有影兒都還沒有的婿,就沒有這個兒。
最后,氣頭上的母倆吵得不可開。
顧萱宜認錯態度良好:“是孫不懂事,不該頂撞長輩的。”
張氏期期艾艾道:“母親,這、這都是孩子鬧別扭,兒媳一時惱火才、才批評了一頓,并非有意在如此重要的節日吵架,給大家掃興。”
顧老夫人眼含警告地看著張氏,沉聲道:“孩子大了,會有自己的想法,做母親的也要尊重一下孩子的意思,不可一味讓孩子無條件順從。下不為例,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不僅影響孩子的名聲,還讓別家看笑話。”
張氏連連點頭:“是,兒媳明白。”
顧老夫人收回目,淡聲道:“好了,都回去吧,昨夜睡得晚,我也困倦。”
張氏忙道:“那母親好生歇息。”
出了壽安堂,顧萱宜直接無視母親,走在孟瑾瑤邊,跟說起自己去外祖家,以及去表嫂娘家發生的趣事。
孟瑾瑤以前是真不喜顧萱宜,因為驕縱跋扈,但現在變了許多,還討喜的,也喜歡跟來往,雖是晚輩,但也是年紀相仿的人,話題比較多。
張氏聽著們的對話,心里不是滋味,原本與親無間的兒,似乎離越遠越遠了。
陳氏低聲說了句:“大嫂,我昨日就跟你說過的,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了,沒想到你最后還是沒忍住。不過幸好,你沒在家宴上說出來,不然把家宴搞砸了,母親更生氣。”
張氏:“……”
也不想鬧這樣,著實是因為萱宜對答不理的,也是一時惱火才責備萱宜先前不告而別,離家那麼久,明明當時的音量也不大,誰料萱宜聽了的話,竟然跟瘋了似的大聲跟爭吵起來,半點不怕被人聽見,這才鬧出了靜。
回到大房那邊,顧景盛也將妻子責備了一頓:“你說你昨晚是做什麼?過節還要鬧出這種事,你要教育兒,關上門教育便是,在后花園就鬧起來,何統?”
張氏委屈不已:“你就知道指責我的不是,你是做父親的,你怎麼沒教育兒?”
顧景盛道:“萱宜會變這樣,都是你給慣的,現在敢跟你吵架,以后指不定就敢跟你打架。”
張氏:“我……”
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丈夫就直接轉離去,一副不屑與爭辯的模樣,又氣又委屈,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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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顧萱宜跟著孟瑾瑤回葳蕤軒,黏著孟瑾瑤說話。
顧景熙被晾在一旁,們說話自己也不進去,看著侄這沒眼力見的,把他媳婦霸占了,跟他媳婦聊得熱火朝天,他郁悶不已,見媳婦朝他過來,他馬上回以幽怨的眼神。
孟瑾瑤瞧他像怨婦一般,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頓覺莫名,便問:“夫君,你這樣看著我們做什麼?”
顧萱宜聞言,馬上瞧自家三叔過去。
顧景熙變臉比翻書還快,一改先前怨婦般的神,神溫和地看著們,和悅道:“萱宜,三叔看你最近長進了不,趁此機會考一考你學問。”
顧萱宜:“?”
又不用像幾位哥哥那樣考科舉,考學問做什麼?
但見三叔似乎要來真的,就心里發慌,馬上急中生智:“三叔,我忽然想起昨晚跟我母親吵架,至今還未跟道歉,我先去跟道歉,學問的事,不如您下次再考?”
顧景熙頷首:“那你趕去吧。”
顧萱宜如蒙大赦,站起來告辭:“那我先去我母親那邊了,三嬸,我改明兒再來找您。”
孟瑾瑤含笑應聲:“好。”
顧萱宜以最快速度消失在三叔面前,開什麼玩笑?三叔要考學問,連哥哥都害怕答不上來,就這樣的,肯定被問得啞口無言。
孟瑾瑤看著堪比逃命一般的速度,瞪了顧景熙一眼,嗔怪道:“夫君,你好好的嚇唬人家孩子做什麼?瞧瞧你把萱宜嚇什麼樣了?”
顧景熙一臉無辜:“阿瑤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哪里嚇唬了?只不過是看最近有所長進,想考一考而已。”
孟瑾瑤遞給他一個‘你覺得我信不信’的眼神,笑道:“又不考科舉,你考什麼學問?”
顧景熙不以為然:“顧家的姑娘也念書,怎麼就不能考學問?”
“我看你今年不是三十一歲,而是三歲。”孟瑾瑤無奈失笑,“你竟然吃侄的醋,其實也就一段時間沒見我,今日話題才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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