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通了,更像下定決心,這段時間足夠從打擊中清醒過來,現在的自己,已經沒必要躲著沈喚。
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威脅自己,更不能把當小醜來耍。
沈老夫人不知有多激,在電話那頭連連說著:“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沈家小輩個個涼薄,唯有林酒酒活潑率真,讓頭一次知道子孫環膝是什麽覺。
林酒酒一走,沈喚找借口待在公司,年夜飯都聚不,雖有其他親戚來陪,卻總覺得全家冷冷清清的,半點年味沒有。
這一通電話,讓心底的大石總算落定,夜裏都睡得酣甜許多。
同樣的大年初一白天,林酒酒給阿左也打了個電話。
聽說像阿左這樣智商有問題的人,會格外重,那每晚一通的電話就能看出。
畢竟自從林酒酒來到沈家以後,阿左就被一直指派在邊當助手,帶著阿左玩玩鬧鬧,阿左思念也很正常。
接通後,對麵哇得哭出來,不用看也知道阿左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嚎:“娘娘!!你去哪了!”
林酒酒耳朵險些被震聾,無奈地哄道:“我沒事,我隻是跟你家七爺離婚了而已。”
“離婚了為什麽不把我跟阿右帶走!!!”
阿左顯然很不理解,在電話那頭撒起潑來,“我要判給你嗚嗚!!!我們大家都很想你!!!七爺也一直在找你!!”
林酒酒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自己跟沈喚之間的事。
隻得無奈歎氣道:“阿左,七爺找我應該不是因為想我,他可能想弄死我。”
阿左的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是個孤兒,沒安全,在林酒酒說完自己過得很好,讓他也要好好生活後立刻抹幹眼淚,隔著手機屏幕跟拉鉤。
原本林酒酒還尋思著要不要給他寄點禮,但擔心被沈喚查到地址,幹脆作罷。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會兒,那頭聲音戛然而止,然後聽到一聲遙遠的悉的清冷嗓音:“你在跟誰打電話?”
林酒酒心底咯噔一下。
阿左慌裏慌張地將手機往後藏:“沒誰……”
兩秒後。
那頭傳出平靜的嗓音:“酒酒。”
語氣很淡,淡到毫無波瀾起伏,卻令人從心底最深,如海浪般往外層層激起皮疙瘩。
林酒酒本以為他會被氣瘋,畢竟像他這樣偏執狂妄的人,大婚宴上眼皮子底下被逃走,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然而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鎮定。
也是,一隻小寵而已,跑就跑了。
輕擰了下眉頭,將漫上眼底的意下,並不打算接話,手打算掛斷。
就聽見那頭清冷男聲矜貴得一如既往:“隻要你乖乖回來,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酒酒一滯,邊不住笑了下。
看吧。
沈喚這人,裏吐出任何話,都是高傲威脅人的,似乎誰都該甘願服從他。
小虎牙,坐在門口的高板凳上,晃著兩條細白的:“沈先生,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分明是笑的,卻諷刺至極。
對麵不知是不是被那聲疏離的沈先生所刺激,麵驟然一僵。
片刻後,小姑娘清靈靈地笑:“當然,如果你願意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回去。”
電話被驟然掛斷。
林酒酒幾乎能想象對麵沈喚的表。
定然又是抑的狠戾的,恨不得把碎萬段的。
抱著小貓,心很好地看著院落裏的景。
沈喚玩弄了這麽久,也該讓玩回來了吧。
電話另一頭,阿左哆嗦著站在沈喚跟前,低眉順眼,好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沈喚瞇眸盯著手機屏幕,眼底的冷意與戾氣難以掩蓋,整個人似乎在失控的邊緣。
他從沒想到,一直跟在邊喊沈喚,作天作地犯了錯就往他懷裏撒的小姑娘,怎麽會突然大變。
以最冰冷最疏離的姿態說:“你求我。”
這種斷崖式的差別過後,憤怒之外,是一種難以忍的頹唐。
...
大年初三時,許南安將林酒酒進書房。
旁邊還跟著個許問,端著壺熱茶擱在桌上,不等許南安說話就開門見山道:“怎麽不讀大學?”
林酒酒愣了下,耷拉著腦袋小聲說:“有在讀大學的,隻是之前出了點事……休學了。”
如果套話套得沒錯的話,原主因為顧溫禾的事,在學校人緣算不上太好,又急著在顧溫禾跟前證明自己,因此早早休學,打算來年留級再讀。
林酒酒穿過來後一直擱在腦後沒去理,想著自己總有一天會穿越回去的,現在看來這個可能不大。
“既然這樣,那酒酒想不想繼續讀書?”
許南安在書桌旁坐下,從櫃子裏拿出一疊資料,“這是都城外語大學的概況,你可以看看,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幫你辦理轉學手續。”
上頭麻麻地寫著學校的專業和各種設施。
他頓了頓,接著說:“當然,如果你不想上學的話也可以,有其他想做的事我們都會支持你。”
林酒酒正聽著,略掃過一眼,旁邊許問淡淡道:“我也在這所學校,許辭在高中部,就隔壁。”
“那當然好。”林酒酒彎眉笑笑,“我也想繼續學業,不能總在家裏癱著。”
許南安這才鬆口氣,還擔心免不得一番費力氣的勸導,小姑娘倒很通。
他和藹問道:“那酒酒想讀什麽專業?”
都城外語大學的金融管理係較為出名,裏頭都是些不打算出國留學的富家子弟,對日後接管自家企業十分有幫助。
而許老爺子和他們幾個都有過讓林酒酒一塊進公司的想法,因此比較傾向讓上這個專業。
可惜似乎不太興趣,捧著熱水思考片刻:“想讀心理學。”
許南安一愣:“什麽?”
倒是沒涉獵過的領域。
而且都城外語大學的心理學不算頂尖,林酒酒又是後期學,想往上讀並不容易,好就好在老三也是這個專業,隻不過遠在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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