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你轉中文系了。”
席士的聲音強忍著怒意,是努力克制的平靜,用的是陳述語句,準得過于嚴肅了。
白白靈心跳錯了一下,沒想到媽媽會知道,至不會那麼快就知道。
“嗯。”
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微弱,茍延殘似的。
“白白靈,你瘋了!”
果然......
生氣了。
“選法學你以后至還能為一名律師,你選文學以后到底想干什麼?!”席士的聲音異常尖銳,語氣咄咄人:“白白靈啊白白靈,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傻子,要不是我問你以前的舍友,我是不是要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白白靈:“......”
終于知道了,知道席士為什麼能那麼神通廣大,知道在學校里的一切態。
大一上學期,白白靈因學生會社團事太多,有幾天沒有去聽課,席麗元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打電話過來,說白白靈拎不清,分不清大學生活的主次點,要求白白靈無論如何都不能耽誤學習。
還有一次,法學系一個男生拿花追求白白靈,席士也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暫時先別談,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說大學時期的很脆弱,往往走不到一起。
總是扮演著長者與智者的角,告訴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現在終于明白了,原來以前的舍友,都是的眼線。
“法學是西海大學的王牌專業,有多人破腦袋都進不來,你到底怎麼想的?白白靈?你知不知道你們學校的文學專業是一張冷板凳,別人沒被其他專業錄取,才會被調劑到那里去,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電話那邊,白白靈能聽到爸爸的聲音,他在安席士,試圖安的緒。
白白靈深吸氣,道:“我喜歡漢語言文學專業。”
“喜歡?!你不知道這個社會生存法則有多殘酷,就憑你一句喜歡,就把自己塞到死胡同里嗎?你說可笑不可笑,我用手機百度你們西海大學,里面什麼專業都有,唯獨漢語言文學不在其列,他們都說那是一個二本專業!”
“那不是二本專業......”
白白靈蒼白,不知道要如何反駁,反駁此刻盛氣凌人的媽媽。
從小都太乖了,乖到喪失了與人爭吵的能力。
“白白靈,我花這麼多錢拱你讀書,不是拱你上大學任妄為的!你好好回答我一個問題,白白靈,你有資格任嗎?你的家很有錢嗎?你的父母腰纏萬貫嗎?沒有!你學古箏的錢,你各種補習班的錢,你所有學習資料的錢,都是我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你有什麼資格任?!”
白白靈蹲坐下來,眼淚一滴一滴墜落。
“白白靈,你真的讓我很失,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一個自私的東西?!”
把頭埋在膝蓋上,把手機放了下來,再沒有力氣去聽媽媽的訓斥,然而席麗元那歇斯底里的聲音,仍過手機的聽筒,伴著夜晚的涼風滲四肢百骸。
聲音雖然聽不清了,但白白靈知道,媽媽還在罵。
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本沒有被過。
眼淚模糊了視線,白白靈用手背拭眼睛,人為什麼會哭?哭了鼻子為什麼會酸......
心口酸的苦意,怎麼都止不住,白白靈一直坐在原地,默默地落淚。
別墅前院依舊熱鬧,不時傳來男生生們的歡笑聲,而別墅外的山路卻清冷蕭瑟,寂寞而幽深。
半晌,山路上響起腳步聲,兩個男人從黑暗中走出。
“宸哥,彭嘉年那小子抄襲我們費奇格斗機人的設計原理,我昨晚看到了,不能說是相似,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抄襲也得事先看過,誰給他看的?”
“我......”后男人自認理虧,語氣弱了幾分:“我以為他是圈外人,誰知道他也參加今年機人格斗大賽,居然還玩抄襲,一點都不上道。”
走前面的男人輕笑一聲,懶懶回了一句:“沒事。”
“什麼意思?”
“淘汰下來的東西,隨他抄好了。”
“嘖嘖。”
兩人走向燈華麗的別墅,白白靈仍蹲在路邊,聽到靜,本能抬頭。
山路一到夜晚就格外森幽暗,一個人獨自蹲坐在山路旁,難免會對周遭的一切聲音過分敏,是于對自安全的本能警覺,才抬起頭看了看來人,卻沒想到會看見他。
江宸。
夜晚風很涼,白白靈的臉蒼白如鬼,的眼睛紅通通漉漉的,臉頰還有淚水過的痕跡,鼻尖還有可疑的亮亮的,疑似鼻涕的東西,形象真不能說是觀。
借著后別墅暖黃的,兩人在夜風中短暫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
即刻,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各自移開視線。
說起來,他們之間的關系連人都算不上,不是,不是人,最多算是姘/頭,不過有了幾次□□關系罷了。
白白靈低下頭,看著地面發呆,江宸一手著兜,一手晃著托車鑰匙,不不慢走向別墅。
走進別墅鐵門,江宸停下腳步,側過頭看了看遠依舊蹲坐在地上哭的白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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