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日，圣上于太和殿賜宴，不止皇親國戚，尋常員都可攜帶家眷宮。

往常的元旦其實并不如此隆重，只是一月前，皇后薨逝，宮都是頹喪，這才借元旦沖沖煞氣。

謝韞為圣上最看重的臣子，他推不下必須參加，而桑窈則是因為可以借此機會去看自己的父親和姐姐。

下了馬車后，小太監在面前引路，重重料下，謝韞的手正拉著桑窈的手，兩人并肩行著。

側頭道：“我們這樣不好吧。”

謝韞低聲道：“哪里不好。”

“你別離我那麼近。”

謝韞不僅不理他，還又近了幾分。

桑窈不再吭聲了。

起初謝韞娶桑窈時，上京一片嘩然。

在外人眼里，他們門不當戶不對，平日又幾乎沒什麼集，所以不看好他們的人有很多。

但如今半年過去，這位曾經冷酷無的權臣仍會在席時，拉著桑窈的手腕同他寸步不離。

這還是婚以后桑窈第一次跟謝韞一起參加宮宴。

謝韞是個寡言的人，他在外仍是以往那個形象，所以沒幾個人敢真正過來同桑窈搭話，就算有也是幾句小心翼翼的問候。

桑窈正好樂的清閑，在宴席還沒有正式開始時，趁著謝韞和旁人說話的間隙去找了他爹。

桑印近來日日春風滿面，不管走到哪腰桿都得直直的。

桑棘貶職后，桑家幾乎是桑印一個人說的算，兩個兒都有了好歸，他之前可從未這麼輕松過。

但桑窈還沒走近，旁邊便傳來一道詫異的聲音。

“窈窈？”

桑窈腳步頓住，看了過去，男人形清瘦，面溫和，是楊溫川。

他好像變了一些，又好像一直是之前那個模樣。

桑窈渾僵了下，下意識就想去看謝韞有沒有注意這邊，實在是被謝韞給弄怕了。

見謝韞仍背對著，桑窈放心了些，道：“楊大哥。”

楊溫川輕輕笑著，道：“我現在再這般你是不是不太合適？但我這般習慣了，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還請莫要在意。”

桑窈道：“沒關系。”

楊溫川放心下來，他垂下眼眸道：“窈窈，真是好久不見。”

跟楊溫川本就沒有機會見面，桑窈點了點頭，道：“對啊。”

頓了頓，又問：“楊大哥最近怎麼樣？”

楊溫川攤了攤手，道：“還是老樣子，就是翰林院的那些事。”

楊溫川沒有去問桑窈如何，因為顯而易見的，桑窈過的很好。

最明顯的就是的相貌，那張本就妍麗的小臉好像越來越明艷了，甚至好像還了一些。

桑窈道：“沒關系，翰林院就是這般，做什麼都得熬。”

楊溫川才要回話，就看見桑窈后不遠的謝韞轉過來。

看向他時明顯眉頭一蹙。

楊溫川卻笑了起來，在側道：“對了窈窈，我可能要走了。”

桑窈問：“楊大哥你去哪？”

楊溫川神輕松，道：“回江南。”

看著桑窈詫異的神，楊溫川解釋道：“我只是被外派到那里，將來還會回來。”

桑窈又問：“那要多久啊。”

楊溫川看著，靜靜道：“三五年吧。”

第103章 春臺

夜深沉，宮燈火輝煌。

楊溫川的臉上帶著輕緩的笑，像以前一樣低頭看著，他道：“窈窈，日后你若是去了江南，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桑窈點點頭，道：“好啊。”

其實楊溫川去了也好，他本就是江南人，楊家又扎在那里，這樣做什麼都方便一些，也更容易出政績。

京城形勢復雜，倒不如出去。

嘆了口氣，道：“可是你來京城，我也沒有幫到你。”

瞅了一眼笑容滿面的桑印，道：“都怪我爹，他要是再努力點就好了。”

“我平時也不出門，自己都不知道哪是哪，沒法帶你逛逛。”

楊溫川失笑，道：“那窈窈，下次回來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但下次再見就是幾年后了。

桑窈說不定已為人母，就算只是故人，也不可能單獨同他吃飯。

但他還是這樣問了。

桑窈沒想那麼多，才要應下來的時候，謝韞已經走到了的后，然后練的手攬住了的腰，男人的聲音清晰響在耳側：

“窈窈，怎麼來這了。”

謝韞神冷淡，睨了一眼楊溫川。

楊溫川并無什麼反應，他拱手道：“謝大人。”

謝韞嗯了一聲，道：“江南水土養人，又是你的故鄉，楊大人對這份差事不滿意嗎？”

楊溫川面不改，道：“楊某不敢。”

他又轉而對著桑窈道：“窈窈，你小時候喜歡那家糖水鋪子還在，等你去時我請你。”

“好啊。”

謝韞目越來越冷。

楊溫川恍若未覺，繼而認真的看著桑窈道：“那窈窈，我們后會有期啦。”

桑窈嗯了一聲，楊溫川便被走了，桑窈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道：“楊大哥人真好，希他一切順利。”

很好，謝韞希他一切都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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