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慕楚掃了一眼四周擺出來的裳,有些挑剔地,“這便是你們店中最好的了?”
掌柜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郎君,我們這兒的料子雖不比建鄴貴重,但勝在輕細薄,別東都風味。而且在東都,郎君也尋不到比我們這兒更好的了。”
鐘離慕楚緩步走到那些裳前,一件一件地瞧著,而姜嶠則是杵在原地,對那些漂亮裳無于衷。
掌柜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客人,忍不住走過去,“娘子可要去挑一挑。”
“不必,”鐘離慕楚頭也不回,語氣卻帶著幾分寵溺和縱容,“我來就好。”
姜嶠聽得渾發冷,差點作嘔,掌柜卻一下出了艷羨不已的神,連聲奉承起來。
“郎君這般細致,娘子真是好福氣!老在這店里賣了這麼多年裳,見多了男男,如今這雙眼睛啊,已經練出來了,只消一眼便能瞧出緣分深淺,二位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
“胡說八道!”
姜嶠忍無可忍打斷了他。
鐘離慕楚卻饒有興致地轉頭,看向一臉懵的掌柜,“你這眼睛倒是毒辣。”
話音剛落,店外突然傳來一道冷冽似冰的聲音,“是麼?”
姜嶠一愣,轉頭看向門外。
霍奚舟穿玄,手執長劍,臉黑沉地大步走進來,后還跟著亦步亦趨的彥翎。
霍奚舟刀子似的目自掌柜上掃過,隨后落在鐘離慕楚上,冷冷道,“我卻覺得他是有眼無珠。”
霓裳閣倏然一靜。
掌柜臉上閃過一抹錯愕和茫然,視線在姜嶠、霍奚舟和鐘離慕楚三人之間來回打轉,神頓時變得詭異微妙起來。
姜嶠怔怔地站在霍奚舟和鐘離慕楚之間,瞧著二人遙相對峙,突然覺得自己好似是背著夫郎與人私會,卻被當場捉的惡。
一時間,百集,恨不能尋個地鉆進去,好能避開這火花四濺的場面。
見姜嶠仍站在那兒,半晌沒有作,霍奚舟神更加冷沉,啟道,“還不過來?”
姜嶠終于回過神,立刻提著擺跑了過去,一改方才在鐘離慕楚面前的疏離,乖乖喚了一聲,“郎君怎麼來了?”
霍奚舟盯了一眼,卻并不回答,直接將手里的劍丟給彥翎,一把將拉到自己側,手掌攬在的腰后,微微收,像是在向所有人宣誓主權。
掌柜恍然大悟,生怕這樁到邊的大生意黃了,連忙開口補救道,“原來娘子的姻緣在這兒呢。今日倒是老魯莽了……??”
話音剛落,他只覺得后又傳來一陣徹骨的寒意,回頭便對上鐘離慕楚笑里藏刀的眼神,登時嚇得渾一震,不敢再說話,默默退到了一旁。
鐘離慕楚收回視線,眼里的笑意已然消失了個干凈,但面上仍是溫和無比,“霍郎君今日不是還有要事在,怎麼竟到這兒來了?”
“霍某便是再忙,有些事也不好讓旁人代勞。”
霍奚舟意有所指。
鐘離慕楚泰然自若,“在下不過是擔心云娘子的安危,這才親自護送出來。誰知道路上不小心害得娘子了裳,才帶娘子來了這霓裳閣。霍兄不必多心。”
“有勞,只是如今我人既已來了,剩下的事自然由我來做就好。”
而你該回哪兒就回哪兒去。
霍奚舟還算給鐘離慕楚面子,沒有將后面半句說出口,但這話里的意思卻是昭然若揭。
偏生鐘離慕楚像聽不懂似的,好整以暇地退到一旁,卻還是站定了一不,“那便請霍郎君為云娘子挑合適的裳吧。”
霍奚舟看向鐘離慕楚,莫名從那謙和的笑容里讀出了一挑釁。他眸微沉,松開了攬著姜嶠的手,幾步走到那些裳前。
霍奚舟大致掃了一眼,瞧見幾個姜嶠會喜歡的款式,可偏偏都是素的。雖說姜嶠平日也喜歡穿淺裳,但從不喜白,更何況今日鐘離慕楚穿的也是白,霍奚舟當然不會任由他們穿得相配,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只停頓了一會兒,便直接繞開那幾件素衫,抬手取下一件妃娟紗長,轉向姜嶠,“這件可好?”
姜嶠其實不大喜歡明艷招搖的,但此刻哪里敢說不好。霍奚舟氣低這樣,不管遞哪一件都只能接著。
姜嶠點了點頭,剛要應聲,卻被鐘離慕楚搶了先。
“這妃濃烈俗艷,卻是不稱云娘子。”
鐘離慕楚又走了回來,取下一件月白衫,“依我看,娘子秀而不,還是更適宜穿白。”
霍奚舟冷著臉掃了一眼那衫,視線落在襟,神一怔,表竟突然變得古怪了些,“穿不上。”
姜嶠愣了愣,也順著霍奚舟的視線看過去。瞧見那裳的領口,的臉上突然起了抹燒熱。
的確,這裳的尺碼還真是穿不上的,除非里面再穿件裹。
鐘離慕楚經久不變的笑容難得僵了一下,“那就他們換大一些的尺碼來。”
說著他看了掌柜一眼,掌柜如今已經意識到這兩位都是貴人,他都開罪不起,立刻用眼神示意了伙計,他取來了一件一模一樣,卻稍微寬松些的月白衫。
霍奚舟拿著妃,鐘離慕楚拿著月白裳。兩人不約而同轉向姜嶠,一副任挑選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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