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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祈愿
姜嶠驀地放下手, 松了口氣,“系好了,走吧。”
霍奚舟抿了抿干的瓣, 雙指扶穩面。
兩人戴著面再次混人群中,總算沒再引起旁人的注目。
霍奚舟雖知道姜嶠沒見過世面, 卻也沒想到如此“孤陋寡聞”。一個能持芙蓉宴、復原碧筒飲的子,卻不知湯餅是何, 也不識得魚龍游燈, 就連看見路邊的倒糖餅兒都走不道。
有那麼一刻,霍奚舟覺得自己好似是領了個公主出門,哪里是婢。不過見姜嶠玩得開心,他也沒再多想,只一味地跟在后面遞銀錢。
恰逢一群郎正在穿針乞巧, 個個手里拿著五線, 對著月將線穿七孔針。最快穿完的郎正滿臉得意地向輸巧者討要贈禮。
這總算是姜嶠在宮里見過的乞巧風俗,心中也蠢蠢起來, 雖然從前未曾過針線,但看那些郎穿針引線的架勢, 似乎也不是很難?
姜嶠終于上前一步, 也加了斗巧的行列。可顯然低估了這項活,也高估了自己的心靈手巧。
“嘶。”
剛上手, 就被針尖扎了一下,還不等調整完線, 旁邊已經傳來一個郎喜悅的嚷聲,“我贏了我贏了!”
姜嶠連第一針都還未穿過, 只能索著上可贈的東西, 最終摘下手腕上的鐲子遞了出去。可剛一出手就又覺得不妥, 這可是霍奚舟送的鐲子,竟當著他的面再送給旁人……
然而還不等姜嶠反悔,得巧的郎卻已經眼前一亮,欣喜地接過那鐲子。其他人也眼尖地看出那鐲子的貴重,紛紛聚過來,要拉著姜嶠再比試一場。
姜嶠悄悄瞥了一眼后的霍奚舟,見他冷著臉,只好湊過去眼地懇求道,“剛剛那是意外,再玩一次,這一次我肯定不會輸了……”
霍奚舟目在臉上頓了頓,覺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個人菜癮大的賭徒,但終是抿默許了。
姜嶠揚起笑,轉一門心思撲上了那七孔針,神比之前鄭重了許多,儼然一幅要真格的架勢。
頃,斗巧結束的郎們心滿意足地散開,人人手里都捧著巧貴重、總之是丹鎮上不可能出現的首飾。
把上的首飾從頭到腳全輸完的姜嶠:“……”
愧地低下頭,甚至不敢抬眼看霍奚舟的表。
霍奚舟最開始還有些怒其不爭,如今已然麻木了。他面無表地盯著姜嶠卸完珠釵、禿禿的發髻,拍了兩下手,冷嘲熱諷道,“還真是心靈手巧,無人可及。”
姜嶠不甘心地咬牙,“針線活最是細,郎君在旁邊看著容易,自己上手才知其中難……”
霍奚舟冷嗤了一聲,直接俯,拿起案上的五彩線,雙指一捻,輕輕松松便將那線頭連穿七孔。
姜嶠震驚地瞪大眼,湊近確認了好幾遍。
“手腳笨拙這樣,竟還狡辯。”
霍奚舟扯了扯角,“任誰敢相信,這教坊的琵琶圣手,竟連銀針都應付不了。”
姜嶠尷尬地咳了兩聲,“郎君也會穿針引線?”
“出征在外,衫破了便要自己補。倒是你,以前從未過針線?”
霍奚舟不過是隨口一問,卻讓姜嶠心里一咯噔。
恰好到了焚燒香橋的時辰,前方傳來鑼鼓聲,人群們紛紛朝長街盡頭涌去,姜嶠立刻識時務地拉著霍奚舟跟了過去。
在聚集的人后站定,姜嶠終于注意到了那座香橋,“這是要干什麼?”
霍奚舟站在側,注意到后還有人在往前,微微蹙眉,一邊握著劍護在姜嶠后,一邊解釋,“那是用裹頭香搭的香橋,象征著天上的鵲橋,在今夜焚燒,便能讓雙星相會。”
聽到這橋是為了讓牛郎織相會,姜嶠立刻就變得興致寥寥。拜靖武帝所賜,自小對這些傳說不興趣。不過這民間祭祀雙星的場面,還是頭一次見,瞧著十分新奇。
待那香橋焚燒殆盡,熱鬧了一整晚的夜市才終歸寧靜,人群紛紛散開,各自歸家,姜嶠和霍奚舟也慢慢走回了客棧。
回到自己房門口,姜嶠摘下臉上的天面,手里丁零當啷提著一堆小玩意兒,仰頭朝霍奚舟笑,“多謝郎君帶妾出去,今夜收獲真不。”
霍奚舟的目在頭上掃了一圈,意有所指,“損失也不小。”
姜嶠笑容僵了僵。
“罷了,回建鄴再給你買新的。”
霍奚舟淡淡道,“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目送霍奚舟離開,姜嶠才訕訕地退回房中,關上了門。坐在桌邊,將懷里那些新奇的件又一個個擺了起來,反倒比對那些珠釵更不釋手。
手將那歪倒的天泥塑扶正,又與牛郎泥塑雙對放在一起。視線落在二人上,姜嶠不由地回想起今夜種種,忍不住在心中慨。
霍奚舟今后若娶了妻,定是個不錯的夫主。
既愿守著夫人過節,又有耐心在后面跟著做銀袋子。姜晚聲從前一心癡慕鐘離慕楚卻求而不得,對苦自己多年的越旸又嗤之以鼻,那霍奚舟呢?可知道霍奚舟的心意?
若當年姜晚聲沒有鬼迷心竅,想要不擇手段嫁給鐘離慕楚,那也不會栽在越旸手中,更不會落得最后那樣的下場,或許霍奚舟就能夙愿以償。時間久了,姜晚聲放下對鐘離慕楚的執念,與他也未嘗不能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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