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板娘就送上一碗熱騰騰的粥。

寧惜低著頭，看著面前的粥。

平常最喝的粥，今天卻有點沒胃口。

“我知道，你不喜歡別說謝謝，可是我還要想要謝謝你，今天在法院，多謝你幫忙。”

”這件案子，不是你們寧家的案子，也關系到天寧集團的項目，我肯定要去的。”江律將桌上的勺子向推了推，“吃飯吧。”

寧惜記得，以前每次只要說“謝謝”，他總不高興。

可是這一次，江律沒有。

他的語氣很溫，毫不像以前，那麼霸道強勢。

寧惜聽著對方溫和的聲音，反倒有些不舒服。

現在，他這麼坦然接的道謝，大概是因為已經不在乎了吧？

里的粥，莫名的有些苦。

輕吸口氣，調整一下語氣。

“下周一吧，我上午有空，還是早上八點，我會帶上結婚證到民政局等你。”

江律沉默片刻，輕應。

“好。”

餐桌上的氣氛再次顯得有些尷尬。

好在，老板娘走過來，送上兩人點的包子，一屜流沙包放到面前，一屜餡地放到江律面前。

“餛飩有點心慢，您稍微等一會兒。”

江律點點頭，起筷子，低頭去吃自己的包子。

嗅到半空中氣，寧惜又是一陣反胃，扯過一張紙巾捂住。

江律注意到的異樣，“怎麼了？”

“沒事。”寧惜下不適，輕輕搖頭，“我去趟洗手間。”

站起，快步走進洗手間。

站在洗手臺邊，吐了半天，也只吐出兩口酸水。

明明沒吃什麼東西，胃里卻像塞著一塊石子，沉甸甸的不舒服。

“怎麼，早餐不合您的胃口？”

老板娘剛好走進來拿拖把，看到的樣子，關切地停下腳步。

“不是……”寧惜忙著擺擺手，“我就是最近胃有點不舒服，老反胃。”

老板娘仔細打量一眼，曖昧地笑起來。

“這是懷上了吧，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時間長了就好了。”

寧惜還要解釋，已經提著放下拖把離開。

看看鏡子里自己的臉，寧惜自嘲一笑。

用紙巾抹掉臉上的水，寧惜從洗手間出來。

看一眼坐在桌邊的江律，到底是沒有勇氣，再坐回他對面。

走到柜臺邊結完帳，努力扯出一個笑臉，一臉沒事兒似的回到桌邊。

“你慢慢吃，樂團里有點事，我先走一步。”

“我送你。”

江律放下筷子，想要站起。

“不用，你就好好吃飯吧。”寧惜笑著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回椅子，“這可是我頭一回請你吃飯，不許浪費啊。”

拿過自己的大和背包，笑著和他擺擺手，一路急匆匆地走出餐廳大門。

一直到走到街邊，攔住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寧惜始終都沒敢回頭。

怕。

怕會不小心，暴出自己最真實的緒。

所以，也并沒有看到。

坐在桌邊的江律，目始終追隨著的背影，一直到寧惜坐上出租車離開，他才收回視線。

起筷子

，他大口地將桌上的包子塞到里。

吃完自己那一屜，又將寧惜剩下的包子也拿過來，一個一個用力咽下去。

這是第一次請他吃飯，只怕也是最后一次請他吃飯。

江律舍不得浪漫，生生將兩人的早餐都塞進肚子。

將最后一口粥也咽下去，他的胃里也有點脹脹的不舒服。

“鬧別扭了？”看江律起，老板娘笑著走過來收拾桌子上的盤碗，“人懷孕的時候都這樣，我那會兒也是，人家醫生說是什麼激素分泌什麼影響的，我也不懂……你一個大男人，服個，哄幾句不就行了？”

江律聽了，只是苦苦一笑。

哎——

可惜，他和寧惜的事沒有這麼簡單。

……

……

周一一早，又下起小雪來。

左依依出差不在帝都，特意把自己的車鑰匙留給寧惜，讓開車代步。

寧惜原本出來得很早，可是開到民政局附近的時候，卻遇到前面車子車禍堵車。

在路上足足堵了一個小時，才將車開到民政局門口。

左右看看，沒有看到江律，寧惜正準備取出手機給他打個電話。

不遠，許沉已經快步迎過來。

“江總昨天晚上有點急事，臨時出差了，怕太晚打擾您休息，所以特意讓我過來通知您，離婚的事可能還要拖上幾天。他說……讓我向您道個歉。”

寧惜輕輕點頭，“沒事，那就……等他什麼時候有空再說，那我先走了。”

眼看著走下臺階，坐上車上。

許沉終于忍不住，大步踏著積雪追過來。

“太太……不是……寧小姐，我能和你說幾句話？”

寧惜聽到他的聲音，踩下剎車，沒下車窗。

“什麼事？”

許沉站在車窗外，幾次猶豫，終于還是開口。

“我知道，你和江總的事是你們的私事，作為助理我不應該，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們就這樣分開。”

許沉皺著眉，語氣深沉。

“我也知道，他當初迫您結婚，確實是有點過分。但是……

我跟在江總邊五年了，我從來沒看到，他對任何一個人這麼好吧。

如果您是因為傅小姐的話，那您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江總之所以這麼關照傅小姐，完全是因為傅律的原因。

他只是把傅小姐當妹妹的，這麼多年他真正在意過的人……只有您一個。

我說這些，絕對不是替江總開，我真的希您能再，慎重考慮一下離婚的事。”

笛——

后面的車子，催促地按下車笛。

“我先走了。”

寧惜啟汽車，駛進車道，一路將車開到樂團門口。

停下車，提著琴走向樂團大門的方向。

腦子里不自覺地想起，之前江律送去康復中心的時候，抱著說的那句話。

……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要再說一次，自始至終，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

他都已經同意離婚，沒有必要再和說謊。

難道，真的是錯怪他了？

“寧惜！”

臺階上，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