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哭啦?
李爍一時無措,蹲下來輕聲問:“小白兔怎麼了?阿琰呢?”
陳安沒說話。
“他...欺負你了?”
陳安還是埋著臉,只輕輕搖了搖頭。
李爍看悶葫蘆一樣也沒個聲響,急得不行。
又見地上四散落的木料碎片,和那把撞到墻角最后側翻在地的旋轉椅,聯想到什麼。
“我。”
他罵了句,起給服務員留了聯系電話,追下樓去。
靜太大,一男一兩個服務員老早就圍了過來。
小姑娘文文靜靜,看著怪可憐。不知道做了什麼事,竟惹了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年。
但是那年氣場太過嚇人,兩人是眼看著沒敢上來勸。
“剛才那男生長得是真好看,可是也太兇了吧,差點都以為他要手打人了。”
“可不是啊,我都保安了。”
“我先打掃一下吧,一會兒經理看到又要念叨。”
“哎,椅子都撞斷了,大理石地板還被砸了一個坑,這得多大的力氣啊...”男服務員把角落的椅子拉回來,嘆氣說,“還是一會兒打電話聯系他們賠償吧。”
服務員想起剛才年慘白的兇神惡煞的臉,心底一陣后怕。
拿著掃帚打掃地面狼藉,發現墻角有一顆亮的迷你水晶球。
拾起來看了看。水晶球里面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對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微笑。
水晶球剔漂亮,只是表面有兩條明顯的裂痕。
這樣致立的小玩意兒一看就價值不菲,扔了也怪可惜的。
搖搖頭往回走,才看到小姑娘仍埋著臉,蹲在原地。
服務員嘆口氣。
任誰被這樣吵了一通都難死了吧。
看的目都帶上了憐憫。
兩步走近,蹲下來問:“同學...你沒事吧?”
見對方無反應,又問:“這個水晶球摔裂了,但是還沒碎,你...還要嗎?”
服務員問得小心翼翼,想象著會怎樣委屈地淚流滿面。
不想對方抬起一張干干凈凈的臉。
瓷白的臉沒有哭過的痕跡。
只是那眼神無助又絕的楚楚可憐,像是被人拋棄了,看得人心都了一下。
-
陳安這般大年紀的生,委屈了傷心了會忍不住地想要哭。
也想,但沒有哭。
從小經歷的磨難告訴,哭得再厲害,失去的東西也要不會回來。
所以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忍。
學會了眼淚往肚子里吞。
寒風蕭瑟一整夜,直到黎明前夕才稍作收斂。
陳安晚上沒睡好。但白天照常學習,兼職,周末把時間排滿。
讓自己沒時間胡思想。
周一來了。
太沒有晚升起一分鐘,陳安依舊七點半準時到校。
什麼都沒變,又像是什麼都變了。
江琰沒有曠課,還是踩著第一節課的鈴聲進教室睡覺。
他恢復到往日那個不約束的乖戾年。
課桌上不再有書,和男生開不流的玩笑話。
遲到早退,肆意散漫。
他跟陳安本來就沒什麼集。
一個遲到早退,一個按部就班。前排后排離得遠,不故意去都不一定打得上照面兒。
可是陳安心中有種預,這件事不會就這樣過去。
江琰是全附中最不能惹的那個。
不止惹了他,還騙了他。
他孤高桀驁,乖張難馴。誰若欺騙他,他會惡意滿滿地加倍奉還。
這天下午,冬季太很暖和。
上完化學課,陳安幫著宋紅杰收拾實驗室的各類皿,然后一起從化學實驗室往教學樓走。
“陳安,我前天看了一套往年全國復賽的卷子,上面有一道題型好新穎,我只做對了一個小問。明天我給你拿來,你也看看?”
宋紅杰雖然有些自負,但不是利己小氣的人。
他追求的是公平競爭,靠實力來人。
陳安抬了下眉,正愁腦子里東西太,容易胡思想,簡直求之不得。
雙手揣在校服兜里,高領遮住小半張臉。
“好,謝謝。”
“客氣什麼,我就是覺得你的解題思路別出心裁,想找你取經呢。”
陳安失笑。
宋紅杰是競爭對手,也是很好的學習伙伴。
應該向他學習,把全部力投到考試和競賽當中。
從化學實驗室回教室上樓,轉角就是八班的教室。
這會兒快上課了,走廊沒什麼人,有幾個男生靠在欄桿上聊天。
陳安還沒走到,聽到一聲悉的“嗯”,便能想象聲音的主人此刻是一張怎樣冷漠帶著倦意的臉。
走上樓梯一抬頭,就看見江琰恣意地倚在欄桿上,逆著,冷白著一張臉,標志的碎發在下十分耀眼。
“那群傻怎麼打得過我,要不是--”
苗俊明說得眉飛舞,突然看到陳安,話說到一半停下了。
江琰察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都沒一下。
“繼續說。”
他手肘仍是向后撐著欄桿,隨又懶散的樣子,像是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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