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幽角著,措不及防的看到這一幕,笑的咳嗽了起來。
君凝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的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筆拿反了。
出帕子在臉上蹭了蹭,又不知道到底蹭掉了沒。
“王妃,左邊,左邊還有一點兒。”
鍾離幽忍著笑指了指自己的臉,甚至十分認真的在想自己會不會被王妃給滅口。
不過他卻是想多了,除了蕭墨淵外,君凝在鍾離幽麵前就沒有害的意識。
“您想什麽竟然想的這麽神?”
“過來看看。”
君凝放下帕子,招了招手,鍾離幽麻利的來到了桌邊,當看到羊皮卷上麻麻們的小字和像是兒家用的妝奩之類的圖案時,他又湊近仔細瞧了瞧。
“您想在並州經營生意?”
鍾離幽有些意外,並州的生意可十分的不好做,不然這麽多年來,商賈們也不會隻盤踞在江南至上京一帶了,他都能明白的道理,王妃不會不明白。
“你覺得如何?”
鍾離幽狐貍眼轉了轉,並未急著出言否定,“屬下小時候曾在雍州的脂鋪子裏做過跑堂的,那裏的脂一盒最也要六兩銀子,來買胭脂水的大都是夫人小姐,普通的百姓也隻有在嫁兒時才舍得買上一兩件便宜的。”
“雍州尚且如此,並州家家戶戶並不富裕,若想做胭脂水生意,依屬下看來,恐怕有些難辦。”
“若將這胭脂水的價格降到普通百姓也能買得起的程度呢?”
“王妃的意思是……”鍾離幽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如此,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正巧你了解脂的行,隨我去跟並州的脂鋪子談談?”
“好啊。”鍾離幽樂得自己還能幫上忙,自然是十分樂意的,這便讓出了路,做了個請的手勢,笑瞇瞇道:“王妃請。”
聚銘茶樓。
君凝坐在上首,鍾離幽坐在左手邊的第二把椅子上,下麵坐滿了並州大大小小的商賈,一聽到王妃召他們過來,這些人想也沒想,甚至有的人特意關了店門,也一定要來這兒。
眼見人來得差不多了,揮了揮手,守在門口的士兵這便退了出去。
在場的掌櫃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張了起來。
君凝抿了一口茶,“今日本妃來,隻是想與諸位隨意聊聊,你們不必張。”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兒上,眾人稍稍鬆下了一口氣,神也變得自然了些。
“各位掌櫃的生意如何?”
“小本生意,隻夠全家人溫飽。”
掌櫃們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王妃,並州風沙大,與外界聯通的路又隻有那麽一條,我們這些人隻能在城中做些小本買賣,與江南自是沒法比的。”
“是啊,小人店中的胭脂隻賣二兩銀子,賣出去一盒賺不了幾個銅板,即便這樣,來買的人仍是寥寥無幾。”
那掌櫃言又止,抬手拍了拍大。
他沒敢說,當初並州那些還未被砍頭的大人家的太太們,隔三差五的便會來他店裏顧一番,但現在那些人死的死,關的關,買得起胭脂的,實在是了許多。
一人打開了話匣子,剩下的掌櫃便也跟著說出了自己的難來。
君凝與鍾離幽對視了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低聲道:“王妃,這件事歸結底,還是因為並州的百姓沒有錢買得起胭脂水之類的東西。”
“嗯。”抬了抬手,掌櫃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鄒掌櫃,方才你說沒有商賈願意來並州做生意,若來日江南的商賈願意來這裏做生意,你們可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君凝觀察了許久,發現鄒掌櫃是在場的掌櫃中頗有話事權的一位,這會兒便問了他。
“這……”鄒掌櫃皺眉想了想,方道:“王妃,我家世代都是做胭脂生意的,甚至不吹噓的說,小店的胭脂水種類也是並州最全的,就算如此,江南的商賈做出的胭脂水還是能甩出我等好幾條街來,這……小人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
君凝點了點頭,又放眼去,見所有的掌櫃紛紛低下了頭,滿臉的失落。
“鍾離,給他們看看吧。”
“是,王妃。”
鍾離幽從腰間出羊皮卷,掀開珠簾,將羊皮卷到了以鄒掌櫃為首的掌櫃手中。
眾人一看到羊皮卷,心裏十分激。
他們都記得,挖井前,王妃也是讓士兵們拿著一份羊皮卷挨家挨戶的問過了,最後才造出了那件神奇的打井工。
眾人期待著,想著這一定又是什麽寶貝。
然而當他們看到圖紙上的容時,鄒掌櫃在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王妃,您或許不知道,這些胭脂水若是想做出來,原料上便要花費上不的價錢,若是賣到一盒胭脂五百文銅錢,百姓們自是買的起了,我們做的……也是賠本的買賣。”
“是啊,王妃,還請您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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