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舟沒忍住笑出了聲，反應過來後趕抬手擋在邊，低聲道：“這些人可著呢，要是不打探出來個子午卯酉來，他們才不會輕易鬆口，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陶言臻的眼神挨個在每個人上掃過，角忍不住了。

“他們既然想要投誠總要拿出點兒誠意出來，這般試探，真是讓人不爽。”

即便蕭信澤重金懸賞蕭墨淵的調令已經到了江南各州世家大族手中，但如今的形勢，隻要不是對蕭信澤愚忠的人，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妄圖活捉蕭墨淵。

如此一來，主權實則仍舊掌控在他們手中，這些世家大族隻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麽歸順，要麽就隻能落在與叛軍同樣的下場。

“陳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陶老將軍聲如洪鍾，即便年事已高，發怒時，給人的迫依舊不減當年。

陳酬額頭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陶老將軍，您別多心，在下也就是問問，問問。”

陳酬乃是資州陳家人，陳家在資州當地也算是個二流的家族，即便如此，陶老將軍仍沒打算給他留麵子。

“問問？陳酬，老夫的外孫乃是玄王正妃，先皇親筆賜下的婚事，當初在京城時，便是如此，陛下和娘娘見了都沒說什麽，你倒是在這兒置喙起來了？”

“不不，誤會，誤會，陶老將軍，您真的是誤會了，在下隻是一時間有些好奇罷了，畢竟王妃是……是子，這般在外麵拋頭麵，今日您壽辰也未見王妃，這……實恕在下聞。”

“陳大人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子又怎麽了，阿凝救下了潁州城上萬百姓的命，反觀你陳大人呢，隻會在這兒輕飄飄的一句子。”

陶言臻早就看陳酬不爽了，在座的便數他說話最難聽。

左一個福氣，又一個子的，他當真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他這一起不要，坐在下首的本家子弟和副將們也都跟著站起，一臉不爽的看著陳酬，大有一副要將其暴打一頓的架勢。

“言臻，坐下。”陶老將軍抬了抬手，示意陶言臻坐下好好說話，心中卻暗暗的給自己的孫兒豎了個大拇指，懟得好！

“你們也都給我坐下，今日大喜的日子，本將軍可不想見。”

陳酬軀一震：“……”

他即便是傻子，也聽出了這話的言下之意。

換句話說，若今日不是陶老將軍大壽，他一定會被打。

“是，爺爺。”

陶言臻瞪了陳酬一眼，這才開擺重新坐下，邊的一眾拳掌的人也跟著坐了下來。

經過了這麽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兒，各州的人再次對玄王妃的地位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紛紛在心中暗暗道，往後他們惹了誰去，都不能輕易去招惹這位玄王妃，不然真的會有之災。

“老將軍，說了這半晌，今日是您壽辰，王爺和王妃一定不會缺席吧。”

正說話的這位長臉細眉的中年男子便是宋向，乃是正兒八經的雷州司馬，在座各州來的人中，數他年紀最長，職位最高，宋向能被派來潁州祝壽，足以說明雷州刺史想要投誠的真心。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陶老將軍自然不能將對待陳酬的態度轉而用到宋向上，故而他躊躇了一陣，猶豫著要不要將那個易了容的假王爺給出來。

在座的大多數都是人，陶老將軍躊躇的這一陣兒，他們已經看出了一點兒端倪。

“老將軍可是有什麽難言之，看來是在下問的不是時候了。”

宋向的聲音淡了些，一雙中帶的眸子也沒有了剛才的熱切。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陶老將軍張了張口，剛想那替先上來頂一陣，忽然，門外傳來鑼鼓喧天的聲音，眾人一時間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陶老將軍見狀，著轉移話題。

“不如諸位隨我出去看看？”

他是壽星，眾人自然不好拒絕，隻能暫且下心中的疑慮和猜度，起陪同。

邁過了二道門，一眾人浩浩地隨著陶老將軍來到了府門口。

這會兒功夫，柳府門外已經裏三層外三層，人頭攢，打眼一看，可不都是潁州城中的布百姓，隻是今日這些百姓不是空手來的，反倒每個人手中都提著個籃子，裏麵有裝著蛋的，有裝著茶餅的，五花八門，倒是什麽都有。

陳酬等人一看這架勢，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這群刁民，顯然是來鬧事的！

“陶老將軍，你這是做了什麽，惹得這些百姓如此……”憤怒。

憤怒兩字還沒從嚨裏滾出來，他便眼睜睜地看著百姓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將籃子裏的東西遞到陶老將軍麵前，甚至還七八舌的說著什麽，眾人聽了一會兒，才聽出來，原來這些百姓都是來祝陶老將軍大壽的。

陶老將軍聽聽瞧瞧，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多謝多謝，陶某多謝諸位了！”

“誒呦，這位妹妹，你可慢點兒。”

在人群最前方的大娘乍然間聽到陶老將軍自己妹妹，這心上啊，是一陣波濤洶湧，驚喜中又帶著不可置信，抖著手，恭賀的聲音更大了。

八州來的人哪見過這麽和諧的一幕啊，甚至在陳酬等幾人的認知中，百姓那個菜籃子，那就一定是要砸臭蛋，扔爛菜葉的，又怎麽會是如此熱的來慶壽的呢。

陳酬等人咽了口唾沫，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臉上跟著一陣火辣辣的疼，他們隻能死命的掐著自己的手臂，才沒讓臉上的笑裂開。

柳府對麵不遠的茶樓之上。

君凝抱著肩膀看著這一幕，順便將每個人臉上的表盡收眼底。

“蕭墨淵，你看那個人的臉是不是綠了？”

“嗯，的確是綠了。”蕭墨淵忍著笑，配合著點了點頭，轉而拉起君凝的手，不自的放在邊啄了啄，“我家阿凝就是聰明，這樣一來，就算我們不出現，那八州的人也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