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封宴沉一會，讓人進了商子昂。

顧傾驚訝地看著封宴，問道“你真讓師哥回書院？”

“留在此，多有不便。”封宴沉聲道。

顧傾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扭頭走開了。

封宴低眸看去，顧傾正在擰帕子，擰得如此用力，足見的氣憋得有多辛苦。

商子昂作快，沒一會兒就帶著人，抬著常之瀾出去了。

顧傾只送到了院門口，便掉頭回了寢殿。

如瑛見神懨懨，只當是子不爽，又擔心常之瀾，于是做主去煮了安神湯來，服侍喝下。

“常公子會好的，王妃不必太擔心，您也要好好養好子。”如瑛又倒了碗清茶，讓漱口。

顧傾不愿意讓如瑛跟著一起難過，便讓先下去休息，自己拿了本書靠在榻上看。

“怎麼還不睡？”封宴回來了，看到坐在燈下看書，于是快步過來，想拿走手里的書。

“王爺……”顧傾垂眸想了片刻，小聲問“你真的試探常之瀾了？”

封宴把書放到一邊，回到榻前坐下，看了顧傾好一會，沉聲說道“你信我嗎？”

顧傾飛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我想信你。”

“想試探他，我有很多辦法，不必拿你去試。”封宴了冰涼的臉頰，“傾，知道我為什麼讓他回書院嗎？”

“你吃醋。”顧傾擰眉，面上飛起一抹不悅。

“不對。”封宴搖頭“因為他會為別人傷你的一把劍，于我來說，這是大忌。”

“你不是也沒護住我，人總歸是要靠自己的，若是這也忌諱，那也忌諱，也沒什麼意思了。”

房里的氣氛頓時冷了幾分。

封宴久久地看著，直到再度別開臉去，他這才站起來，低聲道“你歇著吧。”

顧傾把琉璃燈盞調得暗了一點，躺了回去。

背上有傷，只能側著躺，翻時還會扯得鞭傷劇痛。

封宴被皇帝得滿背是傷時，他應該也很痛吧。

顧傾又有些后悔，不該說那種話來氣他。

封宴的境不比常人，他步步如履薄冰，隨時都有明槍暗箭對付他。人在這世間，總有諸多的不由己，哪怕封宴再能打，也會有顧及不上的時候，如今實在沒必要拿他撒氣。若現在還與妹妹一起生活在那條小巷子里，說不定早被那些地流氓欺負得無路可走了。

碾轉到了大半夜，顧傾實在睡不著，索披起來，想去院中走走，冷靜冷靜。

拿了盞小琉璃燈，輕手輕腳地繞過在門口守夜的如瑛和許小雁，慢步往外走去。

清冷的月灑在小路上，像落了滿滿一地的銀。

顧傾走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飛快地轉頭看去，只見封宴不知何時跟在了后，負著雙手，垂著眸子，一步一步地慢步走著。他穿了件白長袍，月落了他滿肩，像是堆了滿肩頭的雪。

顧傾沒由來得想像到以后，他白了

滿頭的發，眼角也有了皺紋，就站在那地方沉靜地看著。

是想和他一起到白頭的。

他是皇子，在漩渦之中，是他邊的人，以后難免再遇到這幾日一般的險境。若一直怪他護不周，那他要如何度日？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應該相互保護才對，若是各自飛了，哪能還夫妻呢？

“兒？”他停下腳步，抬眸看向時，眼里閃過了一抹不安“我打擾到你了？”

“沒有。”顧傾折返回去，仰頭看了他一會，小聲說道“阿宴，我錯了。”

“怎麼突然這麼說？”封宴著的臉，低低地說道“兩個妹妹本就說得對，是我沒護好你，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讓人欺負了，的確是我的錯。”

“你別說了。”顧傾丟下琉璃燈，用力抱住了他的腰。

暗，方庭抹了把汗，朝著后的如瑛揮了揮手，小聲道“好了，都走吧。”

如瑛輕輕點頭，拉上許小雁，一群人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從園子里走開。

一晃數日。

祈容臨大清早就來給顧傾換了藥，又給換了新配的月殞湯藥。

“上的疤痕需要時間恢復，”祈容臨在盆里凈了手，扭頭看向顧傾，低聲說道“你腕上那紅痣，他一直沒問嗎？”

“沒有。”顧傾搖頭。

“放心，我一定治得好。”祈容臨垂著眸子低低地說道。

“區區幾道鞭傷，你若是治不好，你那藥王山的名字可以改了，以后就沒藥山。”封宴進來了，手里托著一只小巧的油紙包，出一塊桃花糕片。

“是。”祈容臨頭埋得更低了。

他一向張狂，偏偏這件事讓他抬不起頭來。

恨不得拿自己的去換了顧傾的，把這月殞引到自己上來才好。

“今日天不錯，你在府里呆了許久，也出去走走吧。”封宴把桃花糕片放到面前，低聲說道。

“你能出去嗎？皇帝不是讓你足一個月？”顧傾好奇地問道。

“他他的，我去我的。理他呢。”封宴了一片桃花糕片喂顧傾，沉聲道“啊，張。”

顧傾咬住桃花糕，甜滋滋的，口即化。

“這糕點坊的手藝進益了。”驚訝地說道。

“那掌柜這幾個月來一直在研究你做的糕點，一心要超越你。這是他送來的，要請你品鑒。”封宴眸子里都是笑意，“我家王妃如今在糕點鋪子里可是聲名遠揚，那些掌柜都想做出更好的味道拿來給你嘗嘗。”

“是不是真的啊？”顧傾疑地問道“你別哄我。”

“本王何時做過哄你的事？”封宴往外指了指“店里的小廝還在王府門口等著，就盼著你說句好吃。”

顧傾又吃了兩片，輕挽了袖子，走到了書案前。

“我寫個條子給他。”

“你還真提意見？”封宴好笑地走過來，拿了墨硯，親手給研墨。

“既是讓我嘗，那我肯定要說的。”顧傾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