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顧傾睡了,封宴小心地拉開的,看著上那青青紅紅的痕跡,滿臉歉疚。
“以后都不會了。”他俯下去,在如雪般細膩的面頰上親了一下,啞聲說道。
窗子外響起了輕輕鳥鳴聲。
封宴輕手輕腳地起來,把燭火調暗,這才披出去。
“王爺,去月殞之地的人都回來了,祁大人已經趕去接收從月殞之地帶回來的東西。”方庭低聲音,小聲說道。
“走。”封宴眸子微瞇,帶著方庭就往外走。
“就像王爺想的一樣,月殞之地就是人為的。有人在那里煉藥煉制傀儡,看來是失敗了,那片地被毒浸染,長出來的植都帶了毒,在里面活的要麼死了,要麼變了怪,兇殘異常。”方庭跟著他,低了聲音。
十年前,京中突然傳出異聞,說有人親眼看到月亮墜落,掉進了東郊山,從此那里就有了怪的傳聞,意外闖進的路人要麼失蹤,要麼變白骨,散落在進山道上。
再后來又有了新傳言,說是那是月亮賜福的地方,若有人解開那片地方的,便可以得到長生之。
這傳言出來之后,皇帝過心思,悄悄派大皇子領軍前去探查,結果只有大皇子帶了滿毒瘡回來了,當時口不能言,眼睛也盲了,只了兩天便一命嗚呼。皇帝派人封鎖了消息,只說大皇子是生了惡疾才離世,并下旨將那片山林封為地,不許任何人踏進半步。
封宴當時才十歲出頭,他那晚悄悄出來練劍,意外撞到了被抬回來的大皇子,嚇了一大跳。那一幕一直印在他腦海里,從未忘掉。
直到去年,他手下的將士悄然傳起了月殞之地的流言。他看到一個渾長滿膿瘡死去的士兵時,猛地想到了大皇子,所以悄然帶人去查探了一下,結果卻中了月殞之毒。祈容臨及時給他克制住了毒,沒像之前那些士兵長滿膿瘡死掉,但這劇毒也著實狠狠折磨了他一段時間。
幸好有顧傾……
他眸了,想到顧傾溫溫遞給他人果的樣子,角都勾了起來。
“王爺,你笑什麼?”方庭一眼看到他在笑,疑地問道。
“本王可以生小王子了。”封宴拍拍方庭的肩膀,心愉悅地說道“等到那時候,你去保護小王子吧。”
方庭迷茫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嘿嘿直笑。
“王爺和王妃的小王子,一定漂亮。”
封宴深以為然。
王府后院有個庫,幾只鐵籠擺在庫正中,祈容臨拿著熏香正在四周揮舞。
“把口鼻捂上,再服下丹藥,記得出去后,上的裳都不能再要。”祈容臨對著門外說道。
封宴依言做完,這才踏進了庫。
“王爺,那月殞之地里面有煉丹房,煉丹爐,還有好些尸骸,不都是男的。看上去,那里廢棄了有些年頭了。還找到了一些煉丹的記錄,都在這里。”侍衛指著鐵籠,啞聲說道。
“你們沒事吧?”封宴聽著他暗啞的嗓音,沉聲問道。
“祈大人讓我們泡幾天藥浴,應當無事。”侍衛回道。
“只要沒沾到傷口,不會中毒。”祈容臨解釋道。
“煉丹房四周的樹草都焦黑了,附近的那些樹木全散發異香,聞著就頭暈。還有那些鳥,長得怪模怪樣,我們捉了幾只,都關在瓷甕里,不敢放出來。”侍衛擰眉,一臉后怕地說道“有些竟長著三個頭,禿翅,很是惡心。”
封宴用布帕托著冊子,小心地用銀筷翻開。里面是煉丹日志,記著每一天的進展。他翻了一會,突然發現里面出現了一個悉的符號,長得像個倒扣過來的鼎。但想了半天,卻沒能記起在哪里見過這符號。
“對了,本王還沒來得及問你,王妃子如何?本王沒把傷得太厲害吧?”封宴看向祈容臨,沉聲問道。
祈容臨僵了僵,埋頭揮著熏香,低低地說道“王爺放心。”
“哪能放心,瘦得厲害。你那兒還有好參吧,明兒都拿過來,給廚房燉給吃。”封宴又道。
“屬下知道了。”祈容臨眼皮子都不敢抬。
“你是熏著了?怎麼嗓子都啞了。”封宴皺皺眉,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氣味“罷了,等這香氣散一些了本王再來,免得染到王妃上,子弱,經不起這烈的毒。”
他把冊子放到桌上,又看了一眼祈容臨,低聲說道“記得拿參。”
“是。”祈容臨抱拳,深揖到底。
莫說參了,命都準備賠給顧傾了。但他不會認錯的,他保住了封宴的命,這就足夠了。
……
一連數日,封宴都在府里呆著,太后每每讓人來傳顧傾,都被他給擋了回去。太后的心思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無非是覺得他不再控制,想著法子給他使絆子。
這日,他坐在書房里繼續翻著那本從月殞拿來的冊子,一抬頭就看到了顧傾,難得地穿了桃紅的衫,比這春還要上幾分。如瑛帶人跟在他后,手里端著幾盆花。
封宴忍不住放下冊子,幾個快步就從書房出來,看著那幾盆紫嘟嘟的花問道“這又是什麼花?”
“這是龍膽,師哥送來的。”顧傾微笑著回道。
“你師哥沒事做麼?怎麼天圍著你轉。”
“他是來接小妹去書院的,小妹現在跟著他啟蒙了。”顧傾好笑地說道“王爺未必連他的醋也吃。”
“吃醋,讓他別來了。”封宴不客氣地說道。
“夫君小氣。”顧傾笑笑,坐到石桌前,挽起袖子開始磨墨。
“寫什麼?”封宴走過去,在邊坐下來。
“給書院寫點東西。”顧傾雪白的脖頸輕彎著,聲說道。
封宴看著寫了會,從手里接過筆,沉聲道“我幫你寫。”
頓了頓,他慢悠悠地說道“以后都我來寫,我家兒不是給別人干活的。”
顧傾偏過頭,看著他笑“夫君確實小氣。”
封宴一手環住的腰,一手握著筆在紙上慢慢謄寫,低聲道“他從來不喜歡你嫡姐,他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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