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切莫妄自菲薄,如今京城可都傳遍了,威風凜凜的九王爺新得了一寵姬,喜歡得,寵得跟掌上明珠似的。這說的就是你。”商子昂笑著說道。
“沒聽說過,姐姐,姐夫請回吧。”顧傾還是形容淡淡。顧初荷不給妹妹餅吃的時候,就發誓再不會搭理這個姐姐。
“顧傾你神氣什麼?你別忘了你的份,一個妾出之,你母親還是花船出,低賤的東西……”
顧初荷一直自詡為嫡出,被顧傾如此冷落,早已按捺不住脾氣,指著顧傾破口大罵。
“初荷!”眼看勢不妙,商子昂立馬跳起來拽住了顧初荷。
顧初荷面頰脹得通紅,用力甩開了商子昂的手,紅著眼眶說道“我說了不來,你偏要來,讓我白白這侮辱。”
“你閉。”商子昂面一沉,反手鉗住了顧初荷的手腕,咬牙說道“好好坐著!”
顧初荷顯然怕了他,咬咬,乖乖地坐了回去。
如瑛揮揮手,讓那些學繡花的婢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園子里只剩下顧初幾人。
“我娘親沒能出生在宦富商之家,是天命。能掙扎著從花船出來,是本事。沒能熬過在顧家后宅的清冷際遇,郁結而逝,是顧家人對不起,此生對得起所有人。嫡姐別忘了,你五歲時出疹子差點死掉,還是我娘守了你五天五夜,你的親娘可沒靠近你半步。”
顧傾里不不慢地說著,依然埋著頭,一針一針地繼續繡花。
四周一片死寂,顧初荷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一時間半個字也沒能吐出來。
“妹妹,我替你姐姐向你道歉,賠不是了。”商子昴走到顧傾面前,一記長揖,久久不起。
顧傾任他彎腰站了好一會,抬眸看向他“姐夫不必行如此大禮。從道義上說,我顧家蒙難,你們商家并未落井下石,更未背信棄義,拋棄家姐,是你們仁義。該報答你們的,是家姐。我只是庶出,自己尚且只能掙扎生活,顧不上別人。”
商子昂尷尬地笑笑,坐了回去,點頭道“是,是我與你姐姐冒昧了。今日之事,就當我們沒有提過。但我方才說的話,與你姐姐,永遠是你的娘家,這話是真心的。不僅你,還有兩個小妹妹,以后我們都不會不管。”
他說著,瞪了顧初荷一眼。
顧初荷勉強哼了一聲,扭著說道“嗯,他說得對,都聽他的。”
顧傾笑笑,視線又回到繡帕上,輕聲道“姐姐姐夫要留下來吃飯麼?”
“王爺回來嗎?”商子昂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知道。”顧傾搖頭。
“切,你們看吧,我就說了肯定是結王爺來的。王爺不在,連和我們姨娘同桌吃飯都不肯。”許小雁的聲音從假山后面傳了出來。
顧傾放下繡品,扭頭看了過去,只見許小雁,如瑛,趙阿姑都站在假山后面,一直在看。
“你閉吧。”如瑛惱火地捂住了許小雁的。
> “你才要閉,你們兩個也是沒良心的,外人都欺負到主子頭上了,屁都不敢放。你們只敢罵我是不是?”許小雁翻了個白眼,從假山后面跑了出來,拿起桌上的糕點就往顧初荷懷里塞。
“快走快走,這些糕點喂狗都沒人要。我們主子才不稀罕呢!我們王爺會給主子買最貴最好的糕點,你們別想吃到半口,你們沒這好命!尤其是你,狗屁的嫡,你還不如我們主子一毫呢,要不然,為什麼我們王爺不要你,只要我們主子。呸呸呸呸……”
潑辣,嗓門又大,說話還快,噼哩啪啦地一頓,說得顧初荷的臉漲了豬肝。
商子昂面子上也掛不住,想呵斥,又怕激怒了顧傾,屁在石凳上挪來挪去,挪了好半天也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好了,收拾一下,告訴廚房,做幾道好菜,姐姐姐夫要在這里用晚膳。”顧傾聽了會兒,這才打斷了許小雁。
“有好吃的給我和阿姑吃就好了,干嗎給外人,我和阿姑才是姨娘的一家人。”許小雁不樂意了,狠狠剜了顧初荷一眼。
顧初荷再也不了了,蹭地一下跳起來,尖道“誰吃誰吃,我走了,不用送!”
“沒人送你。”許小雁快,馬上懟了一句。
商子昂終于也坐不下去了,勉強了個笑,朝顧傾行了個禮,大步去追顧初荷。
“什麼東西。”許小雁抓了只帕子,用力在兩人坐過的石凳上了幾把“這是我要坐的,給我坐臟了!姨娘你是紙老虎,就兇我!趙阿姑和如瑛姐姐也是,你們全都只會欺負我。”
如瑛很尷尬,是聽到顧初荷說起顧家的之事,怕顧傾難堪,所以才走開的。
“花船出來的怎麼了,花船出來的也是人。我爹也要把我賣去呢!你們以后肯定也會這麼罵我了。”許小雁抱怨著,一時傷心得嗚嗚哭了起來。
顧傾嘆了口氣,許小雁的子和三妹妹有點像,像炮仗一樣,一點就著。
“讓廚房多做幾道好菜,小雁你多吃點,說話。”站起來,搖搖頭,慢步往回走去。
許小雁嚇得趕跳起來,抹掉眼淚追上了顧傾“顧姨娘莫要生奴婢的氣,奴婢會聽話的。”
“別哭了,今日這園子的事絕不可講,尤其是姨娘母親的事,別在府里嚼舌。”如瑛跟上來,一臉嚴肅地說道。
封宴的王妃可以是庶,但不可以有一個花船出的母親。此事若傳宮中,顧傾只怕連側妃都做不了了。
夜降臨。
封宴終于回府了。
在路上,他就聽聞了今日府中發生的事,正擔心顧傾心里不痛快,但一進門,就見高挽著袖子,正在繡線,全神貫注,連他走到邊了也不知道。
“王爺,你嚇我一跳。”顧傾突然看到一道影子落在桌上,嚇得一個哆嗦,轉過頭來,嗔怪地瞪向封宴。
“那我該罰。”封宴從后抱住,下輕輕地抵在的肩上“兒想罰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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