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茉點頭,“有,莉莉。”
“哪個莉?”
“茉莉的莉。”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許是他主問了小熊,裴茉對年莫名有親近,主告訴他:“莉莉是去年我生日時,我媽媽買給我的,名字是我取的。”
年輕笑了聲,“嗯,好聽。”
裴茉盯著他忽然笑起的臉看,下一秒年視線一抬,看向了。
“小朋友,你從哪走到這里的?”
“星濱街那邊。”
“那還遠的,”他似朋友的語氣,散漫地隨口問:“是跟爸爸媽媽吵架了?還是作業不會挨說了,怎麼賭氣走了這麼遠。”
裴茉撇了撇,忽然被問到難過的事,眼淚在一瞬間又涌了出來。
低下頭,聲音哽咽:“都不是。”
“是,是因為我家里,今天剛搬進來一個阿姨,和一個姐姐,我不開心。”
夜里的微風吹來,掀起了的擺,在潤的視線里,年手抬起,將的擺拉到膝蓋下方,蓋住了出的。
“哦,是這樣啊。”他語氣稍低。
裴茉的眼淚越流越多,心里的委屈,好像終于找到了可以訴說的人,泣著:“小哥哥,我不明白,我爸爸為什麼那麼快就忘了我媽媽……”
“我媽媽才離開一年……我還不想有新媽媽。”
“我不想媽媽,我不喜歡……”低頭抹著眼淚,想起沈卿茹躺在病床上臨走前的囑咐,讓以后要做個堅強的孩子。
裴茉委屈又自責。
“小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我只會哭……一點也不堅強,我是不是很丟人。”
邊安靜了一瞬,視線里那只好看的手又來,似乎想安,但并沒有的腦袋,而是了小熊的頭。
年聲音溫:“那就哭吧,難過了想哭,是小朋友和孩子的特權,一點也不丟人。”
當時的裴茉自己的心都自顧不暇,沒有注意到這溫安的話里,還藏著一點落寞。
抬起淚汪汪的眼睛,吸著鼻子問:“真的嗎?”
“真的。”年低著眉眼,“你想哭,就再哭一會兒,不要憋在心里。”
就這樣,裴茉幾乎把這一陣子的委屈全部發泄了出來,哭的最激烈時,眼淚都不掉,可又舍不得全蹭著小熊上。
于是側頭,扯過年的T恤袖口的角,去著臉上的眼淚。
年沒說什麼,但著這個小朋友自來的舉,輕輕扯了一下角。
十幾分鐘后,裴茉眼淚終于慢慢停住,旁一直安靜的年,開了口:“哭夠了?”
裴茉眼睛通紅得像兔子,鼻尖也紅紅,像麋鹿,很乖地著年,點了點頭:“哭夠了,謝謝小哥哥你的服讓我眼淚。”
說完,看見年眼里閃過一抹笑,而后他低頭看了眼腕表,又胎眸。
“好了,太晚了,你該回家了。”
裴茉忽然有點舍不得走,但也知道不能在外面呆一整晚,點點頭。
年先站起了,他起后,裴茉看見他彎下腰,從臺階上拿起一只黑打火機。
瞄了一眼,而后打算站起來,然而一卻是發麻的。
“小哥哥我起不來。”
年低頭,手拉了一把。
“麻了?”
“嗯。”
“那慢慢一。”
照做著,等不麻了,裴茉眨了眨覺發腫的眼睛,看向對面。
年很高,平視的視線只到他口下方的位置,視線里那件黑T恤上的字母,簡單干凈,常見,卻莫名很好看。
而后,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樣子,眼睛應該哭的很難看,臉也應該像花貓,腳上的白拖鞋沾了灰土,臟兮兮的。
年耐心地等好,也不催,往旁邊邁了一步,把臺階上的外套勾起來。
等他站回來,裴茉看了眼年挎著外套的小臂,外套上方是一小截冷白的皮。
了眼睛,仰起頭,糾結道:“小哥哥,我眼睛哭得太丑了,我不想被人看見。”
而后下一刻,年摘下了帽子,戴在頭上,“那這樣,就不用怕了。”
帽子很大,視線被阻隔,同時花臉和眼睛也被遮住了,裴茉那點擔心消散。
起抬頭,看向年的下:“那你可以,借我戴回家嗎?”
“可以,”他說:“小哥哥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過了凌晨十二點鐘,路邊連車子都了許多,裴茉慢慢地走著,年遷就著速度,走的也慢。
注意到越走越慢,年停下來問:“怎麼了?”
裴茉皺眉:“腳疼。”
說完后,看見自己拖鞋邊緣的腳指皮已經泛紅,是走了太遠的路,好像要磨破了。
裴茉想了想,聲音低低地說:“我走的太慢了,小哥哥你不用送我了,我認識路,可以自己回去。”
空氣里沉默一瞬,看見年攤開了那件外套,手披在了上。
而后轉過,后背面向蹲下。
“上來,我背你。”
天空的月清皎地落在年上,在他發上鍍上清冷又溫的廓,他的骨架清瘦,卻不單薄,寬闊的后背看起來格外有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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