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往事被這樣被輕拿輕放，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避開那個話題。

“我去洗澡了。”陳時序先邁進了浴室。

衫除盡，熱水沖刷過塊塊繃的，無法放松，永遠張的神經。

好像僅有一張結婚證，也無法令他安心松弛。

緩緩吐出一口涼氣，陳時序低頭看向自己的口，幾條曲折的線段簇擁一團，勾勒出一個簡單又致的形狀。

陳時序慢慢閉上了眼睛。

拋開那些訴之于口的紅痕或者咬傷，四年前的那天對他來說，也可以是平常的一天。

照常起床工作，安然無恙歸家。

無法打通的電話，紅嘆號被拉黑的微信，冷靜自持的面孔似乎沒有一點改變。

在所有人眼里，他很坦然地接了梁夢因離開的事實。

或許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只是夜晚，老宅總是格外安靜，近乎于抑的一種安靜。

吵鬧的二樓，只剩下他一個人。

沒有張牙舞爪的吵鬧，沒有持續不斷的撥，只剩下一片寂然的安靜。

大概是為了打破那片安靜，陳時序隨機播放著不知那個歌單。

傷舒緩的音調起聲的那一秒，他所有的忙碌都停下，像是一尊雕像，被刻下沒有緒的面容，但一道裂紋已經在無波無瀾的面孔上蔓延。

凄然的歌聲，和窗外淅瀝的大雨，將久違的痛覺帶來。

像是一只大手攥了心房，牢牢掌控著他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

每一次，都帶著難以言說痛楚。

誰說雕像沒有呢。

他本也不是時間和程序鑄造的機人。

朦朧的暖下，男人向窗外，大雨沖刷著綠植和路面，將所有泥垢帶走，卻留下了一片泥濘。

在哀切的那句歌詞唱起時，高挑瘦削的男人僵直形恍惚輕。

“Love is gone.”

……

浴室的門打開，又是原本清冷矜傲的那個陳時序。

聽見聲音，站在窗邊的梁夢因笑意盈盈地轉過頭。

“哥哥，你快看外面，今晚的月亮好圓。”

清甜的聲線，將方才回憶的酸一掃而空。

遲遲沒有聽到回應，梁夢因奇怪地多看了他幾眼，微微皺眉：“你不會又要回已閱吧？”

良久良久，陳時序終于開口。

“嗯。很圓。”

梁夢因又揚起角，忽然想起什麼：“我得記錄下這一刻。”

翻找著柜，撓了撓頭：“哎？我記得我的膠片相機是被收進臥室里的啊。”

梁夢因又走到床頭，打開柜子。

陳時序忽然想到什麼，來不及阻止，梁夢因已經打開了屜。

幾個方盒被整齊地放在一角，是沒拆封過的。

正是他們剛剛所說的“計生用品”。

愣愣地轉向他。

“我……”陳時序難得的失語，清了清嗓子，“可能是忘了。”

“哥哥……”梁夢因咬下，清亮的眸底閃過一復雜。

“你不會是……因為四年前的事，留下了心理影吧？”

陳時序的臉騰地黑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歌曲是Dylan Matthew的《Love is Gone》謝在2024-01-30 21:20:58~2024-01-31 21:12: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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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不矜持

◎有我給你眼淚。◎

不知梁夢因跟林姿說了些什麼, 隔了幾天，林姿就讓吳媽送來了一堆中藥。

冰箱上層幾乎都被堆滿，吳媽甚至細心地好了標簽。

“這些都是一日兩次, 正好早上出門前喝一次，晚上回來再喝一次。等您喝完了告訴我一聲，我再去藥房拿。”

陳時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眉頭擰得很。

梁夢因和他隔開一段距離, 坐在沙發的另一端。面對陳時序暼過來的冷眼，只當沒看見，時不時點頭應和著吳媽的叮囑。

“喝之前記得用熱水燙一下。”吳媽總覺得不放心，“哎，我怕你們太忙了記不住, 要不我搬過來幫你們打理一下日常生活吧。”

“不用不用, 時序哥哥請了阿姨的，我們能照顧好自己。”梁夢因連忙拒絕，并不是對吳媽有什麼意見, 只是喜歡有距離的生活。

這會兒一改之前置之不理的態度，不住地向陳時序, 眼神使得幾乎快要筋了, 他才懶懶過來一眼。

涼薄冷淡的一眼, 眼神里分明寫著：你干的好事。

其實梁夢因真沒說什麼，只不過在林姿面前，旁敲側擊了一番陳時序的狀況, 順便還詢問了下他的神狀態。

陳時序每年都有按時檢，檢報告林姿都有看過, 本就心思細膩, 再一聽梁夢因含糊其辭, 立刻就懂了這份“難言之”。哪怕后來，梁夢因再三解釋，林姿也只當做是不好意思，不用多說，直接就將中藥送了過來。

這當然不能怪！

吳媽：“這其實也不是什麼難為的事。你們可以把這些藥就當做保養藥劑。我們主打一個強健，對都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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