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又挑起梁夢因的火氣,“陳時序,你可真是——”
忍無可忍,梁夢因咬牙切齒:“陳時序,你可真是喜歡喝風油,風涼話這麼說,不如我買兩箱寄到你家里讓你喝個夠。”
“前幾天在書店看了本書,覺得很適合你——《別讓不會說話害了你》。價格也不貴,和你的價值剛剛匹配。回國我也沒給你帶什麼禮,多不好意思,這本書就當我送你的伴手禮,不用謝。”
覺沒有發揮好,到底還是心氣難平。
“哦,對了,忘記說一件事,你今天挑事的功力,還不足以前一分。”微微一頓,梁夢因抑揚頓挫,“陳時序,和你吵架,可真沒勁。”
“梁——”他低低的嗓音將將纏上聽筒,梁夢因就利落地掛斷電話。
長呼一口氣,這次終于舒坦了。
——
陳時序的助理顯然比他要靠譜的多,致電過去后,沒幾分鐘就收到了回復短信。
梁夢因最后看了一眼郵箱,那里躺著一封剛收到的來自鄭克新的拒絕解約郵件。神一斂,涂上釉,抿了抿,踩著高跟鞋離開。
連著下了幾天雨,總算是有個晴天。
“梁小姐,陳總四點半還有一個會。”助理祁錚提醒。
梁夢因看了看時間,四點二十。
很好,只給留了十分鐘。
地價昂貴的高樓大廈,采極佳的頂樓辦公室,裝潢極簡的冷淡風。
門被祁錚帶上,梁夢因站在門口沒,隔著幾米遠,視線凝在黑長桌后的男人。
他只穿了件藏藍定制襯衫,領口襯衫系到最頂端一顆,帶了一條黑暗紋領帶,頭發向后一不茍地梳著。細致考究的穿著,疏淡的氣質。
“你還剩六分鐘。”抬眼,見久久沒有作,他淡漠出聲。
梁夢因也不是磨蹭時間,只是現在滿腦子都在懊悔昨晚為什麼要逞一時口快。
老人見面大概也不算什麼社死場面,發瘋痛罵過第二天還要來求見“老人”才算社死。
踟躕著不敢上前,余瞥見白高跟鞋上不知何時蹭了一塊黑印。梁夢因微微側彎著腰,低頭拭鞋尖上的斑點。
長發順著纖盈的薄背落,漾在前,劃出一道曼妙的曲線。
是最注重儀表的人。
收拾得當,梁夢因做足了心里準備,才走近那張黑長桌。高跟鞋在大理石上踩出清脆的啪嗒聲,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響亮。
陳時序正把弄著手中的鋼筆,涼涼遞過來一句:“還剩四分鐘。”
空調的風口懸在的頭頂,涼氣打在纖細的小上,不由肩背得更直。
“說吧。”鋼筆敲了敲桌面,陳時序視線移向面前的電腦屏幕,毫余都沒有分給,冷冰冰提醒,“還有三分鐘。”
梁夢因直接進正題:“關于我昨晚提的輿論力,陳總的看法呢?”
聞言,陳時序手上的作停了一瞬。眼皮輕掀,墨玉般的眼睛鎖在單薄的影上。
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薄極淡地溢出一聲:“梁夢因,你就是這樣求人的?”
他理了理沒有任何褶皺的袖口,然后隨意搭在辦公桌上,瑪瑙袖口和桌面輕輕撞出悶響。
漫不經心,又意有所指。
梁夢因當然知道他說的不只是當下,還有昨天那通被冷嘲熱諷之后又撂下的電話。
面不改,彎起紅,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陳總在說什麼,我好像不太懂。”
裝模作樣,剔靈的眼睛眨了又眨:“哦,我朋友說,我好像有點夢游的癥狀。”
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故作驚訝:“我才發現昨晚竟然給您打了這麼多電話,不知道有沒有冒犯到您。”
陳時序半闔著眼,慢悠悠的聲線:“你說的是哪種冒犯?”
裝。
一起裝。
梁夢因咬了咬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被陳時序三言兩語就了心神。
驕斜照,刺得有些睜不開眼,梁夢因默默抬手擋住奪目的線。
這時,祁錚敲了敲門,提醒會議時間到了。
陳時序的目從明艷姣好的面容上挪開,起,微微整理了下襯衫,抬步邁向架,拎起西裝外套,背過穿。
梁夢因皺眉,話還沒說半句,這就要結束了。下次還不知道要什麼時間,輿論公關最重要的就是時效,再拖下去那點名聲全都要敗了。
很急迫,梁夢因來不及細想就朝他走去。
陳時序將領帶束,長臂一展,按下桌子上的按鈕,百葉窗倏然闔。
屋陡然暗了下去,梁夢因微微瞇起眼,沒力注意腳下。空調冷氣吹得膝蓋有些發麻,骨骼沒撐起力氣,小也酸無力,料峭的高跟鞋跟著一晃,平衡已然失控。
“啊……”
陳時序還沒回頭,已經下意識抬手去撈后的人。他的反應足夠快,在梁夢因出丑前,手臂堪堪扶住的腰。
只是后的梁夢因還是被他堅實的背脊撞痛了鼻子。
微紅的鼻尖,閃爍的水眸,可憐的神。
轉,待手撐在桌面穩住平衡,陳時序才收手,目掃過細長的高跟,冷峻的面容沒有任何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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