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極致,到迷醉,到不計因果。兩個人甚至都沒有確認關系,只是聽金紅玫說自己想開一家服裝店,葉汝秋便二話不說拿出一大筆錢買下墨爾本市中心的商鋪,轉贈給。又心甘愿地拿錢給進貨,甚至在報紙上為刊登廣告。做了這麼多,只有一個要求:給那家店取名“紅玫葉”。
金紅玫在墨爾本華人圈里本就有些名氣,葉汝秋又是拿著大筆金錢的財神爺。事很快傳出去,越傳越彩,傳去悉尼,傳去祝家公司其他人耳朵,最后傳到了在馬來亞等葉汝秋回來的祝雙雙那里。
好麼,這下,祝大小姐來興師問罪了。
給葉汝秋的電話都被他掛斷了,寄過來的信他也一封未拆。鬧到最后,還是公司里才華與姿略遜于葉汝秋但也不差的胡書默默承了一切——拿到祝雙雙從馬來亞到悉尼的船班次,又替定了悉尼來墨爾本的火車,最后開車來火車站接。
祝小姐邁著殺氣騰騰的步伐,終于坐上了胡書的車后座。
終究還是年齡太小,才17歲,勇氣尚未被世事磋磨,才敢千里迢迢來爭奪人的所有權。來墨爾本第一件事不是下榻,而是趕去金紅玫的服裝店,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謫仙人。
車近科林街,車來車往,樓宇高聳。祝雙雙著繁華街道,更是氣不打一來——是不經手家里生意,但也分得清東西貴賤。這條街上的商鋪絕對價值不菲,葉汝秋不是隨手哄人玩,他是真心在給錢給產業。
街邊停著一排黑轎車,胡書的轎車也倒進了一空位。祝雙雙提著子從車上跳下,一抬頭,赫然一張印著花“ROSE&LEAVES”的招牌。
啊啊,真是氣煞也!
更讓生氣的是,這家服裝店相當熱鬧。四十年代的澳洲,落后的種族主義仍然大行其道,但這些主義在絕對的面前都失效了。紅玫葉門前大排長龍,不同的人全在討論店里裝的搭配,配飾的致,以及那個穿著金旗袍的華人老板。
祝雙雙現在不但氣,還有些急了。本以為葉汝秋只是被迷了心智,但現在看來,這人腦子相當清楚,也是當真知道自己擅長什麼,要做什麼。一個一無所有的旅舍招待,一旦攀上富貴的關系,不要珠寶和名分,先搭建的是自己的產業。越想越心驚,祝雙雙提起子想闖店,結果被一群正排著隊的人用各國語言呵斥。
開玩笑,這家店上個月開業后便風靡墨爾本社圈,大家聊的不止是服的款式,更是別匠心的搭配與異國風。人人都想逛一逛紅玫葉,但金紅玫竟然限制店進的人數,要保證顧客購時驗舒適。隊伍排到百米開外,也不乏有錢人家的太太小姐,祝雙雙竟然想一頭莽進去?
祝小姐滿心來痛斥與葉汝秋的足者,結果門都沒進去,先被一群說著各國語言的人教育了。著皮包手足無措站在門口,看看那些人漂亮的穿著,又看看自己的套,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自卑。
葉哥哥是不是也是覺得太稚了?是不是不該穿的服,而應當做個優雅的人?那他會不會就多看一眼,而不是上別的人?
可已經在努力長大了,時間就是按照分秒在向前滾,也無法撥快時間的齒呀。
人年齡小,原地站著半分鐘,腦子里能閃過一百個念頭。祝雙雙越想越委屈,站在紅玫葉門前流眼淚,把迎賓的門都弄懵了。
想來想去沒有辦法,門轉回了店,去找正幫客人挑服的金紅玫出來。
客人多,金紅玫也不是立時開。趕出來的時候祝雙雙緒正洶涌,哭得也兇,不停打嗝,胡書站在一旁手足無措。淚眼朦朧里,祝雙雙面前站出一段窈窕影,金旗袍高跟鞋,抱著手臂側頭打量,饒有興趣,像在看新鮮。
在漣漣的淚水中意識到,這就是金紅玫了。
該問罪了,但竟然哭得說不清話。金紅玫從上得不到答案,目示意胡書說個究竟。胡書做了這麼多年書,最練的工作原則莫過于不擔責。金紅玫要他說話,他輕咳一聲,什麼細節都不主提,只介紹道:“這是祝小姐,是我們葉先生的……妹妹。”
祝雙雙抹著眼淚瞪他,何止是妹妹?好不容易緩過來準備開口,金紅玫卻轉回了店鋪,留下一句“讓先進來,不必排了”。
祝雙雙心道誰要進你這破店!但門用英文和第一個顧客解釋后,整條隊伍都向投來了羨慕的目。祝雙雙被那些目看著,竟然鬼使神差地邁開,跟著金紅玫……進去了。
進門前了眼淚,眼睛里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晰。
紅玫葉店分兩層,正中是條寬闊的樓梯,樓梯兩側和地面大廳懸掛著各式服裝。服裝的風格并不統一,畢竟金紅玫不是設計師。但眼極佳,從各個市場挑選來的服都是獨一無二、彩奪目。
店大約有七八名客人,這是金紅玫控制客流的結果。們中有人瞥了一眼祝雙雙的套,掩而笑,搞得渾不自在,幾乎忘了自己此行目的。等到醞釀過來緒,面前竟然擺開幾件服,是金紅玫讓員工拿過來給挑選。
煙,手指和中指間夾著細細的士煙,巡視自己的服裝店,像雌獅巡視自己的領地。很忙,聽客人的意見,幫客人搭配,安排新店的宣傳與推銷。祝雙雙遠遠站著看,心不甘不愿地承認,葉汝秋上金紅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這麼站在遠瞥幾眼,都能到舉手投足間的氣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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