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在無人機落下后,譚幫助湯彥挖出子彈,在背包中翻找外傷藥,意外發現了背包被層層包裹的幾個大包。
他問湯彥那幾個大包里面裝的是什麼,湯彥隨口回答,是用于炸盜或者墓道阻擋的火藥。
在遇到一些特殊的大墓時,憑湯彥的鐵錘也無法砸開夯土層時,火藥便會被取出來使用。
不過程志風幾人都沒有朱夫夫婦那準使用火藥的本事,要麼容易搞出太大靜,要麼就容易炸塌過大面積,所以火藥只是備用,能不用盡量不用,只由湯彥隨包帶著。
湯彥和譚一組,背包給譚保護,一方面是為了保護譚,但更多的是避免火藥被無人機的子彈擊中。
譚盯著那幾大包火藥發呆,表一變再變。
湯彥中槍傷,沒注意到譚的表變化,只催促譚趕將外傷藥找給他。
譚回過神,放下火藥包,按要求找到外傷藥,幫助湯彥快速上好藥后,跟隨湯彥去找廖深。
在去找廖深的路上,迷霧漸漸升騰而起,譚悄無聲息地減滿速度,待到與湯彥拉開了距離,他轉移方向,竟帶著湯彥的背包向著山坡上方高壯團伙所在的位置了過去。
他在山林中以近乎爬行的姿勢,來到了距離高壯一伙人不遠的位置。因為有迷霧的掩護,他沒有立刻被發現。
呼嘯的林風連迷霧都無法吹散,自然也吹不散譚下定的決心。
他了手中抱著的火藥包,出了釋然的微笑。
爸,對不起,又讓你失了。
你叮囑我要好好活下去,而你卻拋棄一切跑去赴死,所有過往每日如尖刀一塊塊割著我的心頭,太痛苦了,真的是太痛苦了!
我是懦弱的,我不了了,真的不了了!
他們總是說,有些事總是要有人去做的,所以他們總是不顧生死地沖在最前面。
你知道嗎?我給湯彥挖子彈的時候,他明明疼得全都在抖,卻一直沖我笑。那一刻,我真心覺自己是個廢。
爸,咱家沒有蛋,對嗎?
我是勇敢的,其實我也可以無所畏懼,他們應該很快就知道了,無論什麼,我都頂得住!
爸,我不能多說了,時間來不及了,等我,我來找你了!
譚用腰帶將火藥包結結實實捆在自己上,他攥手槍,拉開保險栓,兩個火藥包之間。
他匍匐前行,速度不快,但沒有毫遲疑,逐漸拉近著他與高壯那伙人之間的距離。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他已經能夠看到迷霧中那在一起的人影,已經能夠聽到高壯為無人機補充槍彈的聲響,甚至能夠聽到無數重的呼吸聲就在耳畔響起。
等下!怎麼約好像還聽到有什麼東西在低語著?是傳說中的古神在低語?
那沒錯了!就是這里了!能走到這里,值了!
譚稍稍調整好狀態,微微弓起雙,單手撐著地面,他緩緩吸足一口氣,猛地全發力,如一枚永不回頭的子彈,義無反顧地直向對手的心臟。
有人注意到忽然撲出來的譚,二話不說舉槍就,其余人立刻跟著做出反應,也快速轉移槍口方向對譚擊。
然而,一切都晚了,譚鉚足全力氣的這一撲,是任何槍火都阻擋不了的。
槍聲中,譚渾是地落人群,并在意識即將離開的瞬間,按下了手槍的扳機。
扳機扣下,擊錘出擊,猛烈撞向擊針,擊針尖端瞬間刺破底火,頃刻間,小小彈丸中的火藥顆粒驟然燃燒,釋放出狂野的炸力。
炸產生的高氣瞬間膨脹,以無法抵擋的力量將彈頭沿著的膛線推送出去,帶著熾熱的溫度化為火蛇,撕碎一切阻礙,鉆火藥包。
“轟!轟!”
沖天的火和恐怖的帶著零碎的飛散,熾烈的火焰伴隨著震耳聾的轟鳴強烈刺眼。
那些形剽悍、氣勢洶洶的惡徒們瞠目結舌,驚恐萬狀,本能地四散躲逃,他們原本繃的臉龐因極度震驚而扭曲變形,形趔趄。
整個團伙被炸得東倒西歪,陷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和恐慌之中。
然而,譚即使犧牲了自己,也沒能炸到被人群護在最中央的高壯,甚至沒有損害到那即將補充完彈藥的無人機。
不過沒有關系,他造的混,是難得的反擊機會,也將是廖深幾人唯一的反擊機會,足矣!
廖深和湯彥看到上方沖天的火,在短暫地驚愕后,立刻猜到了發生了什麼。
“是譚?”廖深驚呼出聲。
湯彥一瞬間紅了眼,激增的憤怒讓他幾乎不到槍傷帶來的疼痛:“娘的!拼了!”
他說著,拎起大鐵錘就向著火燒起的地方沖去。
廖深雙手迅捷如閃電般將短拼長,也隨湯彥向上沖去。
黃謹和洪翠也先后趕到,他倆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也都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難得的反擊機會。
四位當代程氏持劍人的護道者,雖然使用的盡是冷兵,顯得是那麼落后和可笑,但在近戰斗中,卻有著熱武難以達到的靈活與威力。
洪翠揮舞著長鞭,如游龍出海,卷起凌厲的勁風,化作一道道疾電,打在敵人上,留下一道道痕,也擊落一柄柄槍支。
黃謹閃轉騰挪,手腕輕抖,寒閃爍,甩出的飛刀猶如流星趕月般確制導,無論是瞄準惡徒的手腕試圖使其喪失持槍能力,還是直接對準要害給予致命打擊,均無虛發。
廖深揮舞長,沉穩有力,攻守兼備,“呼呼”帶風。他左右開弓,力貫千鈞,帶出殘影,影所及,空氣震,被掃中的敵人倒飛而出,痛苦哀嚎。
湯彥宛若嫉惡如仇的金剛,又如地獄沖出的殺神,他手中碩大的鐵錘翻江倒海,每一錘落下都有山崩地裂之勢,砸得花四濺。
他們四人完全擺出了同歸于盡的架勢,即使中彈也不退一步,渾浴地收割下一個又一個丑陋又卑賤的生命。
終于,當他們帶著滿槍傷停下時,擋在他們前面的,只有哆哆嗦嗦的三人,以及守在無人機旁不知所措的高壯,而那滿地的鮮和各種殘肢,使這片區域化了最恐怖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