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堂課原本的老師請假了,今天來的是代課。這位代課老師教學風格屬于放養型,在下面說話可以,被聽到也可以,只要別把的聲音淹沒就行,非常佛。
所以下面干什麼的都有。
阮安安正在發呆,手機一震,收到一條微信。
殷媛沒姻緣:【阮安安安阮我今天回家住,你要是去宿舍的話自己去就行。】
嗯?
阮安安有些奇怪,打字:【你怎麼突然回家啊?你不是說在跟導師做一個項目嗎?】
殷媛沒姻緣:【我這周末過生日,我媽非讓我回去,說得開始準備了……呵呵,我生日還有不到一周你們兩個都特麼一句話沒提過,塑料姐妹花實錘:)】
阮安安連忙找出自己的日歷截了個圖發群里。
阮安安安阮:【別冤枉我!球球了!我可是把你的生日當大事兒放在日歷上的!!!】
姜怡也冒泡出來,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衷心,這個話題才算過去。
阮安安垂死掙扎:【禮我在準備了,但是寶貝兒,生日宴能不去麼?】
結果請求理所當然地被駁回。
阮安安發了幾個表包就切出微信,習慣地偏頭去看男朋友,卻發現顧訣正在手機。不知道是跟誰聊天,面有些不善。
正準備他,前面三人又一直傳來約約的聲響,阮安安有些好奇,凝神去聽。
陳宋小聲問:“小燕子,背怎麼樣了?”
“我覺行了,我整個人的靈魂都升華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政治學。”秋妍的嗓音很脆,即便低了很很有辨識度,“沒有什麼是馬克思主義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沒有結合中國特社會主義!”
阮安安:“……”思想覺悟高啊小姑娘。
阮安安沒忍住,憋著笑拿筆了的后背一下。
“誒,你怎麼突然背這個?”
秋妍還沒來得及回答。
“還能是因為什麼,讓上學期不背,掛科了,這學期開學補考,又沒過,”連浩幸災樂禍地嘆了口氣:“這下子快期中考試,急了,總算知道用功了。”
阮安安恍然大悟。
期中考就在下周,怪不得這麼用功。
秋妍瞪了連浩一眼,又回頭看著阮安安,眼神可憐兮兮:“這個是真的難,我最近白天晚上背,都要背吐了……”
顧訣此時也過來問了一句,“背什麼?”
顧訣剛才被那句評價氣得不行,但想了久,不管是“窮”還是“猴急”,他似乎都沒法反駁。于是不想跟那幫人計較,說服了自己先暫時退網。
陳宋又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
秋妍不服氣:“你們倆也別說風涼話了!當初也背得昏天黑地好吧,忘了誰考試前在宿舍拿膠帶把眼皮都給粘上去了???”
這是必修公共課,阮安安大一讀計算機的時候也得學。這會兒聽他們一說,想到自己只學了一學期就出國了,不由得十分開心,聽得津津有味。
顧訣就沒上過地大學,看著幾個人的苦瓜臉,也覺得有趣。
兩人就這麼興致面帶微笑地看著三人吐槽。
陳宋說:“可不是——我跟你說老子高中選理就是怕了政治這玩意兒!誰想大學的比高中還他媽深奧!當年那個經濟生活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別提了,咱們三個都一個樣,高一不分文理科的時候在班級三十來名晃,分科之后直接了年級前三,因為啥!不就因為這玩意不及格嗎!”
幾人說著說著,連浩突然停。
“不是,咱們聊這麼悲痛的話題……”連浩很懵地看著面前這兩張興致盎然的臉,“倆大神,你們怎麼一臉高興?”
“……”因為我不用考啊。
“……”因為我不用學啊。
阮安安立刻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沒有沒有,就是覺得幸虧這門一次就過了,開心的。”
“說到考試……”秋妍問:“你們倆有期中考嗎?換生是不用考的嗎?”
“要的,”阮安安昨晚才看的郵件,“我一門必修一門選修。”
顧訣:“我只有必修。”
秋妍羨慕了一會兒課,一邊的陳宋突然說:“不過我一直好奇……你們倆大神課這麼,每天上完課都去哪兒呢?”
“我?”阮安安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行蹤,“我一般下課就回宿舍了。”
其實多數時候是回家了,但說過自己宿舍在研究生那邊,秋妍們見不到也很正常,所以隨便怎麼說。
陳宋又問顧訣:“那顧神不住宿舍,放了學都去干嘛啊?給我們科普科普學神的生活?”
顧訣答得很迅速:“做家教,賺錢。”
還沒等陳宋發表自己的慨,阮安安先愣住了,唰地回過頭:“你不住宿舍?”
“顧神一直都沒住我們學校宿舍啊,”陳宋有些驚訝,“你不知道?”
這種事不是默認的麼?他又沒說過他住哪兒,每次送回宿舍之后走的方向是男生宿舍方向……當然,那也可以是校門口方向。
阮安安覺自己像是個完全不了解男朋友生活的不稱職的朋友。
小聲回答:“因為我沒問過……”
顧訣突然手過去,在桌子下面捉住的手了,“那你可以現在問。”
秋妍看不到他們的小作,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掰開邊兩人的腦袋。
三人一起轉過去,用背影表示不打擾聊天。
阮安安立刻道:“那你為什麼不住宿舍啊?不喜歡跟別人住?”
顧訣正想點頭,下一秒,又聽到小姑娘很是惆悵的道:“租房子多貴呀……”
“……”
是啊,租房子多貴啊。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手機屏都修不起,怎麼能因為“不喜歡跟別人住”為理由而這麼浪費,不住宿舍在青城租房子呢。
不能崩人設。
再說,這個理由說出來了,還怎麼讓跟他同居?
“不是不喜歡。”顧訣沉了一會兒,改口:“我有點輕微潔癖,住宿舍人多,不太方便。”
“啊……”阮安安恍然大悟。
有潔癖的確會不太適應集住宿生活。
人兒這麼,有點什麼小癖好都是可以原諒的,更別提只是輕微潔癖。干凈的人兒誰不喜歡呢。
阮安安想到下一層,頓時又擔心起來:“那你房租貴嗎?一個月要多錢啊?”
顧訣瞎蒙了個數:“三千。”
“……”
這是家教的工資全部都抵消了啊。
阮安安頓時更心疼了。
其實不管從哪方面看,顧訣這人都特別像是那種從小優秀到大的天之驕子——要不是知道的話。
孤一人來學校就算了,還窮,沒法住宿舍,只好搬出去住,用的還是家教賺的錢。
在學校里這麼優秀,能打籃球能稱霸運會還能玩轉博弈杯。
這是什麼新時代大學生楷模啊。
阮安安心疼之余,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要是能有正當理由跟他平攤房租就好了,那他每個月就可以省下一半的錢。
但好像……合租這個詞又哪里怪怪的……
沉默良久,阮安安腦靈一閃,一下子反握他的手,因為心激,聲音也稍微大了點兒。
“顧訣,你知道博弈杯第一名獎金有五萬塊嗎?”
“噗……”這話說出口,顧訣還沒什麼反應,前面不小心聽到的陳宋先噴了。
“……”阮安安看著陳宋:“你干嘛?對我這麼沒信心?”
“不是沒信心……”陳宋連忙回頭解釋,“那啥,你們倆在咱們系肯定是最牛的,但是咱學校還有研究生和博士生也參加的呢?還有大一大二大四呢,咱們也沒跟他們比過啊?更別提國還有好幾所跟c大齊名……”
陳宋苦著臉,“我能借躺進前一百已經是死而無憾了,非常謝兩位大佬,但我就是窮瘋了也不敢想第一名啊,你們是全村的希,不要給自己太大力啊!!”
“……”這能有什麼力。
“你相信我,”阮安安沒回答陳宋,直勾勾地盯著顧訣:“我們肯定能得第一,肯定能拿到獎金的。”
“……”
顧訣看著閃亮亮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心里發暖。
他笑了笑,手的頭發,說得比還要有自信,簡直是勢在必得,“嗯,當然可以了。”
陳宋:“………”
看,一個一個夢飛出了天窗。
顧訣讓周晨初幫忙找房子之后,第二天就看好了一套。
是現的樣品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用再裝修,就是家風格他不喜歡,全都都得換掉。
這周特別忙,公司不天天去,一去只待半天。顧啟中親自打電話來問的時候,氣得快炸了:“小兔崽子!聽說最近總往家城跑啊?你是要干啥?你要造反?”
“而且我都聽說了,你看你買家就買家,你還專挑便宜的??這是故意氣我,跟我對著干???”
顧訣:“……”
“爸,您先別激,關于挑便宜的這個……”他頓了頓,“有點難解釋,我之后再說,但關于我買家——”
“說!因為什麼!”
顧訣實話實說:“布置婚房。”
“……”
這四個字把顧董氣得尥蹶子,但遠在千里之外又夠不著顧訣,只好把家里的顧銘給罵了一頓,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說完才發現這是連帶著把自己都罵進去了。
顧銘說自己的心靈到了嚴重的創傷,需要弟弟帶他下副本。
顧訣一想,顧銘獨自一人在國挨罵實在是慘,就一連陪著他下了好幾天。
周六晚,吃完晚飯,顧訣照例登陸六界和yy跟顧銘連麥。
打著打著,顧銘想起來:“阿訣,我看今天是殷家那個千金的生日啊,爸好像說讓你去,你不準備去?”
“爸讓我去?”顧訣哼笑一聲,“我要是好說話,爸連他合作過一次的紙尿廠商家里兒生日都能讓我去……沒有說紙尿不好的意思。”
顧銘:“……”這倒是真的。
“你也的確不好說話……”顧銘過了會兒又說,“不過你實話告訴我,回國一直不在公共場合面是為什麼?還是因為姑姑家那個……?”
顧銘沒繼續往下說,顧訣心也沒什麼波瀾,“這個只有一小部分……但每次一見到我就跟瘋了一樣,你不也知道?”他很中肯地道:“所以不面才好,我最怕麻煩。”
“唉,你說說,從小到大也沒幾個圈里的姑娘見過你,高中沒讀完就出國了,就這樣還鬧出這種事,嘖嘖嘖,”顧銘慨:“要不都說紅禍水顧二……”
“也別給扣高帽子了,”顧訣打斷他:“我這次回來的重點明明是奔著單結婚啊。”
顧銘不說話了。
顧訣點擊自施法,調了調耳麥為了讓顧銘聽得更清楚:“別瞎猜了,我回來主要還是為了我朋友,最近公司事,各項都穩定,我覺得我為家里貢獻這麼多年青春,花個一年半載娶老婆不過分吧?”
顧銘不搭話。
“哥,你沒談過是真不知道,有朋友之后,游戲算什麼,最想做的事就是天天跟呆在一個空間里,不說話都行,誰讓我朋友……你聽到沒?給點兒反應?”
“……”
我一點反應不給你都上樹了,給了還不得上天?
但顧銘畢竟是被帶飛的那個,這個副本沒有顧訣他得靠臉過,有了顧訣就穩了,得順著他的心意來。
顧銘不不愿:“那你那寶貝朋友現在干嘛呢?”
“我朋友?”顧訣一說到這個稱呼就忍不住翹起角,回想起剛刷到的阮安安朋友圈,說:“啊……特別乖,這個點兒,在宿舍學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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