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在準備婚禮，要忙的事很多，二小姐不要去擾了。”

趙明棠子霸道，故而徐千嶼想問便問，沒有引起懷疑。丫鬟只是拽著的手臂不放，神張，看來是生怕搞破壞。

水月花境的夜晚熱鬧非凡，白日卻沉沉，霧蒙蒙，仿佛有層煙沙籠下。整個趙府似乎都沒有睡醒，昏沉安靜。

徐千嶼又回房間里尋找線索。掀開枕頭，在圓枕下發現了一條折起的馬鞭。

鞭子尖而細，倒掛細小銀鉤，打人必然皮開綻。

趙明棠拿它打小孩，也太過分了。

又在妝臺屜發現了撕下來的半張畫，畫上是一紅襦的趙明棠持扇站在圈椅旁。按照徐千嶼學畫的經驗，這樣的構圖，圈椅上估計還坐了個人。不過這個人連同大半個圈椅都被撕掉了，也不知是誰。

徐千嶼翻箱倒柜，又在床下搜尋，最后在柜下找到一堆被老鼠啃嚙過的碎紙片，百般嫌棄地將它們勾了出來。閑來無事，下午便將這幅畫拼好。

趙明棠旁，圈椅上亦坐著個穿青襦的，手中也斜斜持扇，容貌與趙明棠有些相似，但更淡雅麗，眼下有一顆淚痣。二人如并花。這應當是的姐姐，趙清荷。

徐千嶼對著二人眼下淚痣看了半天，這個趙清荷仿佛見過。

是那個自愿跟著四個白修士跑掉的姑娘。

*

蓬萊仙宗靈湖水霧繚繞的池邊，有一龍脊構的靈梯，通水下。

沈溯微沿著它下行，走到水下法宮。這法宮，是大混戰時代的留，因靈氣日漸稀薄，難以為繼，便被掌門沉靈湖下。

法宮的法陣可以幫弟子塑造份，送往水月花境。

沈溯微進了花境片刻，又徑直從法陣中走出。

看管法陣的是一對雙胞胎，名靈珠、靈秀，著白鶴羽，模樣靈秀，笑嘻嘻地一福，雙雙道：“沈師兄。”

沈溯微看著們，并沒有笑：“為何又是？”

靈珠和靈秀對視一眼，有些促狹笑意，靈珠道：“是法陣選的，我們也不能干涉。”

靈秀點頭：“沒錯沒錯，都是隨機。”

修士在水月花境份，可能是男老，不一定與本匹配。沈溯微已經連續四次都是年輕，若沒有人從中干涉，他是不信的。

靈珠和靈秀確實有些惡趣味。因們日夜守著水下法陣，枯燥無聊，便常以映畫陣播放水月花境的影像，看弟子們在其中的表現。

常有男用，用男，還要努力扮演好角的，們便前仰后合，以此為趣。其中男弟子用，最容易被看出，因為他們的步態大，肩膀搖，虎虎生風，十足稽。

但唯獨門的沈師兄例外：他本沒有毫氣，但一旦換用，纖纖細步，儀態萬方，竟看不出毫破綻。他的氣質太清淡，看不出生來，換用卻能正常說笑，目流轉，一顰一笑間，有矛盾卻極吸引人的氣韻。

靈秀最喜歡看沈溯微，看得了迷，臉頰通紅，便總是給他安排。

“我是‘觀察行走’。”沈溯微道，“如此不便。”

所謂觀察行走，便是負責在水月花境巡游，維持門大選秩序的人。他要時刻估量況，救援陷危難的弟子。

他原本不拘泥角，什麼都能偽裝得很好，也并不妨礙。

但這個太過分了：甫一進去，人是被繩索縛著的，又被掩口、遮面，彈不得，看不見，說不。他怎麼觀察行走。要，也得費一番功夫，太過被。

靈珠靈秀還企圖繞圈子，沈溯微打斷，直直看著們道：“換回男。”

二人一愣。沈師兄語氣如常，但水波之下，他目極亮，周氣勢赫然一變，如利劍出鞘，冷凝威懾。水下溫度似乎都降下幾度，看來他并不高興被人作弄，也沒了耐心。

靈珠靈秀冒冷汗，不敢造次，不敢辯駁，慌忙作起來。

過了一會兒，靈珠可憐道：“沈師兄，已經給您改了男。但是……但是……改太晚了，前幾日都還是得用那個，將、將就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事大，挨挨跪在了一，雙雙道：“請沈師兄責罰。”

沈溯微無聲嘆一口氣，越過們，徑直進了水月花境。

作者有話說：

自己切號哄人時：

微：再一再二再三再四。

被他人安排號時：

微：換回來。（冷淡）

第59章 明棠清荷（二）

夜黑風高， 系統道：“嗚嗚，我們能不能不要大晚上出門游……這趙府也太瘆人了。”

“閉。”徐千嶼環視四周，聲音也有些抖， “你怕了還能躲在我里， 我往哪里躲？我還沒喊嚇人， 你倒先喚起來。”

這麼說著，就覺脖頸一涼，好像有人在后吹氣。

徐千嶼眼睛瞪圓，反手一一擰， 掐脖子似的拎出一個瘦麻稈般的慘白丫鬟，閉著眼拿匕首一頓，又結果了一只披著人皮的魔。

烏云障月。煙霧朦朧中， 檐下一盞盞慘白的燈籠微晃。徐千嶼怕鬼， 即便是能積攢分數， 也不想大半夜一個人在這里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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