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去往深港的機票，花了快兩個月的工資。

夏聽嬋哭無淚。

想跑到桌邊拿手機，試試看過期那麽久還能不能再退個一塊兩塊的，然而沒等離開，嚴穆手臂錮住。

嚴穆瞳很黑，若有所思問：“去深港的？”

“......”夏聽嬋還在心疼打水漂的幾千塊錢，“那什麽破地，去別的城市一千多塊就能搞定，深港那麽貴。”

嚴穆角不易察覺地翹了下，他不顯山不水地問：“哪天的票？”

夏聽嬋哼哼：“10月4號。”

在心裏算了算日子，大概是培訓課結束的第一天。

所以，原本是打算去深港找他的。

原本，他該有驚喜的。

而此刻，那驚喜像是姍姍來遲，連方才被氣到的緒都沒了。

定了須臾，嚴穆警覺的發現，他居然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角的弧度頃刻頓住，不慌不忙的遮掩下去。

若他沒猜錯，這小丫頭必然還有得鬧。

果不其然。

夏聽嬋朝他手：“報銷。”

“......”嚴穆一表，嚴肅地問，“什麽報銷。”

“機票錢，”夏聽嬋振振有詞，“原本打算去看你的花費。”

嚴穆眉骨略掀，不疾不徐：“這賬怎麽算？”

“雖然是沒去啦，”被他幹的眼神盯住，夏聽嬋不由自主弱了兩分，“那你就當我去了不行？反正...”

聲音越來越小，氣弱的很：“都見到了。”

話一落，像是意料之中，男人腔沉出低低的笑，他躬腰，臉埋在頸窩，溫熱的氣息炙住：“給你報，按頭等艙報，嗯？”

夏聽嬋皮被他磁沉的嗓音振得發發麻，脖子往後，又怕摔倒，小手不忘記抓住他襯衫。

注意到的閃躲，嚴穆手掌用力，將重新攏進懷中。

“寶貝，”鼻尖蹭蹭的皮，嚴穆溫低語，“用錢可以解決的事，別跟我鬧，嗯？”

夏聽嬋下扭了點方向，臉蛋恰好住他臉頰，認真聽他講話。

“我是怎麽長大的，你知道，”聞言，略有微詞，嚴穆搶先一步，稀鬆平常的語氣，“我期盼一個家很久了。”

以前他在用時間換錢。

現在終於不缺錢了，但若是這些外發揮不了它應有的作用，連他小寶的煩惱都解除不了。

那這幾年的分別，意義何在。

夏聽嬋嚶著聲埋到他懷裏，孩子不住這些話，哼嘰著跟他保證：“我也會努力賺錢的，給你買好多好多東西，再不讓你吃以前那些苦...”

嚴穆拖著調，嚨裏長長嗯了聲。

“我相信你。”

他含了兩分笑。

-

因駱眠荷的事，李玉芬沉默寡言的厲害，對著駱歸一時，常常是看著看著就發起呆。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楚，沒人能替分擔。

夏聽嬋不大敢離太久，很快就跑到房間陪著。

而嚴穆要去菜市場買晚飯需要的食材，臨出門前，將一直窩在客廳看電視的駱歸一也給拎走了。

小朋友在麵對自己姐姐時還算活潑，不願對外人言的事願意對夏聽嬋說。

但在麵對嚴穆時，他始終是張的。

這個男人不僅高大，威極重，也不太說話，經常沉著張臉，不如姐姐活潑笑又開朗。

車子並未開往菜市場，而是拐了個彎，去了家商超。

國跟國外的區別很大，駱歸一滿眼好奇，著人群熙攘熱鬧的超市：“姐夫，這是哪裏？”

“買東西，”怕他走丟，嚴穆牽著他小手，“喜歡什麽就拿。”

“......”駱歸一搖頭，很懂事，“姐姐說了，想要什麽東西就跟要，不可以跟姐夫要。”

想起方才跟夏聽嬋的那場談話，嚴穆臉黑了，咬重音：“以後不會再說，你當沒聽過。”

駱歸一到底是小朋友，瞧見商場裏琳瑯滿目的玩總會忍不住。

挑了幾套積木和玩車後，他忽地覺得，這個姐夫確實沒那麽兇。

人還不錯。

買完大包小包的東西，兩人上了車，嚴穆沒立刻啟車子，他麵向後排，冷不防冒了句：“駱歸一，我們以男人的份談一談。”

“......”駱歸一立刻坐正子，抱住懷裏的玩，“你想反悔？”

“不要你玩，”嚴穆雲淡風輕，“以後想要其它的，也可以直接告訴我。”

駱歸一眼神防備：“你想幹嘛？”

嚴穆居高臨下瞧他：“你姐姐，是我老婆。”

“......”駱歸一眨眨眼，“嗯。”

嚴穆冷哼：“你不覺得，你最近霸占的時間，太久了嗎？”

“......”

“你的食住行都是姐姐在張羅，”嚴穆淡淡道，“梳頭發、刷牙這種小事，就不必麻煩了吧？”

駱歸一：“我喜歡跟姐姐在一起。”

嚴穆直勾勾地他：“我也喜歡。”

“......”駱歸一沒辦法，“那你想怎麽辦？”

“我出差的時候，姐姐歸你，”嚴穆不聲地做了決定，“我在的時候，姐姐歸我，公平嗎？”

駱歸一歪歪下，好像很公平。

他重重點頭。

談完這事，嚴穆啟車子，他從鏡子往後瞥：“姐姐陪你的時候，不能讓幫你洗澡，不能爬姐姐的床讓抱你睡，嗯？”

“......”駱歸一勾著腦袋往前看，“姐夫，你怎麽不跟姐姐一起睡？”

嚴穆心梗住。

還能因為什麽。

因為四方鎮的各種老規矩，什麽夫妻在方家不能同屋之類的。

然而他無法跟小孩解釋這麽多，隻能吐了句：“阿婆會打。”

駱歸一瑟瑟：“跟姐姐睡還會挨打，那我以後再也不爬姐姐的床了。”

“......”嚴穆輕咳了聲，“知道就好。”

他長眸微，補了句：“有任何需求，先來告訴我，我會幫你。”

駱歸一點頭：“姐夫，你果然像姐姐說的那樣，是個好人。”

“......”

嚴穆額角了。

這話夏聽嬋年時就對他說。

這姐弟倆齊齊給他發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