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超市很遠，幸而這天下班較早，開了一個小時的車終於到了超市。

嚴穆推車，夏聽嬋往裏麵添了些日常生活必備品，想了想，又拎了箱純牛放進車裏。

有喝牛的習慣。

“不用拿，”嚴穆把牛箱放回原位，低聲道，“以後每天會有鮮送來。”

夏聽嬋歪腦袋瞧他：“我沒訂。”

嚴穆瞥：“我訂的。”

“那你陪我喝吧，”夏聽嬋眼睛彎了彎，“不是睡不好嗎，牛助眠。”

“......”不知在想什麽，嚴穆了，憋了句，“有老婆，能睡好。”

夏聽嬋：“......”

想笑又害臊，扭過臉不搭腔這種話。

又隨手添了幾包零食進車裏，夏聽嬋手指點點其中一包，興致道：“這個超好吃的，到時候分你一半。”

“......”嚴穆沉出一聲笑，“妞妞好大方。”

夏聽嬋默了默，涼嗖嗖警告他：“你不許再這麽生的誇我！！”

嚴穆笑上癮了似的，漆黑的瞳底碎著亮，那開心是由而外的明顯。

夏聽嬋別開臉，悄無痕跡歎氣。

算了。

生就生點吧。

大不了，多習慣習慣。

走到生鮮區後，瞧著水果不錯，嚴穆拿了幾盒，其中一盒沒價格，需要去打秤打個價。

此時正是下班的點，打秤排了長隊，怕耽誤時間，夏聽嬋自告勇去排隊，讓嚴穆去選海鮮。

打秤有兩臺機，大概是人手不夠，目前隻有一個工作人員在忙。

排了兩分鍾，前麵已經開始有人大聲抱怨：“不是兩臺機嗎，加個人啊，這要排到什麽時候。”

此話一出，後麵的人也跟著出聲，頓時怨聲載道。

很快，生鮮區的經理又調了一個工作人員過來。

工作人員是個約四十多歲的婦，染燙著時尚的卷發，脖子和手腕上的金飾閃閃發。

挑起細眉：“這邊也可以打稱。”

許是因為不夠麵善，隊伍竟然一時沒人彈。

夏聽嬋前後瞧瞧，率先移了過去。

然而沒等將水果遞過去，原本隊伍中的一位老人忽地擋在麵前，直接了隊。

後麵的人陸陸續續移了一些到這邊。

“......”夏聽嬋看看前麵那人，手拍拍他肩，“您排下隊好吧。”

“排什麽隊，”老人回頭，“我原本就是排你前麵的。”

他手上東西比較多，零零碎碎有七八種需要稱重的，夏聽嬋不想讓他：“但這邊隊是我先到的。”

“那我不管，”老人冷哼，“在那邊我排你前麵，在這邊肯定我先。”

夏聽嬋不想跟他爭論，向工作人員：“您覺得呢。”

“小姑娘別這麽計較，”人不搭理他們的，“多等兩分鍾的事。”

夏聽嬋懵了。

這不是多不多等的問題。

見這邊沒人過來，才來的。

明明才是第一個。

“行了行了，計較什麽，”旁邊隊伍的人附和，“下一個就是你了。”

“......”夏聽嬋眼睛直接氣紅了，“合著還是我錯了？”

“沒人說你錯，”老人把東西遞到打秤臺，事不關己的模樣，“小姑娘脾氣別這麽大。”

“......”

“誒，你是老師吧，”趁工作人員打稱的功夫，老人上下打量，“這製服是四方小學的。”

夏聽嬋的上是件小西裝款式的製服，四方小學統一的教工服裝，上麵有學校的名稱。

老人恍然大悟的模樣：“老師啊，難怪了。”

“......”夏聽嬋直勾勾地瞧他，“你什麽意思？”

老人嗬笑：“小姑娘脾氣大的喲，不都說了嗎，醫生和老師的生意最難做。”

夏聽嬋被激的提高音調：“明明就是你隊，還在這裏數落人，你老幾啊。”

“嘖嘖嘖，”工作人員抬頭，“好了好了，到你了。”

夏聽嬋氣到鼻尖發酸。

兩條隊伍二十幾個人的目都盯著，要麽不說話，一說話就是附和他們。

仿佛真了的錯。

而那盒水果就握在手裏，明明遞過去稱完就能走，在此刻偏偏有千斤重，的手連抬都抬不起來。

後麵的人已經開始催促。

夏聽嬋把水果盒子往旁邊一放：“不要了。”

轉離開時，後傳來老人與工作人員聊天的聲音。

聽不懂，因為倆人用的是方言，但從語氣和笑聲能猜測出來，應該是在諷刺。

夏聽嬋加快步子，悶頭往海鮮區去。

見嚴穆的影時，頓足兩秒，悄悄用手背抹掉眼淚，這種不爭氣又窩囊的事，不想讓他知道。

靠近時，嚴穆還在半彎腰，將視線從水箱裏的澳龍上移到臉上：“好了？”

“......”夏聽嬋抿抿，盡量鎮定自若道，“那水果不好，不要了。”

嚴穆直起子，狹長的眸細了細，由上而下打量：“怎麽了？”

夏聽嬋低頭，刻意將話題岔開：“這澳龍798一斤，好貴呀。”

“夏聽嬋，”嚴穆著聲，音調沉了幾度，“怎麽回事？”

“......”他一直追問，夏聽嬋那被忍下去的委屈倏地冒了出來，比之前更兇更猛，“有人/我隊，他...他們還數落我...還攻擊我職業...”

眼淚斷了線珠子似的滾落，答答的，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

“我見他年紀大了，不敢來，”夏聽嬋鼻尖紅了，著細細的哭腔，“那工作人員也不維護秩序，跟他一起說我，還有旁邊的人...他們還用方言聊天，我聽不懂...”

嚴穆臉越來越沉，他牽住手，帶著往打稱走。

孩子眼淚落到止不住，乖乖地被他握著，順著他力道往前去。

到了那兒，方才的人大部分都還在，那老人聊天聊上了癮，胳膊肘倚在臺麵上，正拖著調用方言跟人聊天。

打稱的人率先瞧見他們，猛地咳了聲，用眼神示意老人好停了。

嚴穆冷峻的目掃，骨的手指在臺麵上敲了敲，上位者嚴肅的口吻：“誰欺負的，主把歉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