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瞬間雀無聲。

嚴之平差點被口水給嗆死，他想說什麽，又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因為林霜已經捂住他，把他拖離了現場。

茫然片刻，夏聽嬋猛拍腦門：“誒呀，還有一個袋子，在車裏。”

“......”發現是自己誤會了，嚴穆咽咽嚨，不由得浮上幾分別扭，“那、那我去拿。”

等他別別扭扭的出了門，嚴之平立刻掙林霜的手，猴子似地跳了過來。

“剛才那是我哥？？”他不敢置信，“那是我那個不茍言笑、連我爸讓他來我家吃飯都不來的哥？？他、他居然開口跟你要禮？”

林霜湊過來：“是啊，嚴穆哥在鎮子上是出了名的有骨氣，別人家回收廢品都是八兩稱，他從不短別人一兩。”

嚴之平：“小時候我爸要幫他學費，他愣是一分不要，直接輟學，連親叔叔的東西都不要...他居然跟你主開口要東西？”

“......”夏聽嬋想笑，“刷的他的卡。”

反正是花他自己的錢，跟要東西有什麽奇怪。

“不是啊，”嚴之平抓抓腦袋，不知該怎樣表達，“不是錢的問題，他剛才...那是低頭吧？？”

嚴穆這樣一個風霜刀劍裏闖出來的男人，居然會跟別人低頭？

“不隻低頭，”林霜總結，“還吃醋了。”

夏聽嬋：“......”

兩個人說得熱鬧，聽見開門聲後，立刻噤了聲，跟沒事發生過一樣。

夏聽嬋莫名想笑。

迎上前，就著嚴穆的手，拉開袋子，把東西一件件拿到櫃子上。

“這是男士洗麵，”夏聽嬋嘮叨婆似的介紹，“男士護品，這是洗臉巾，用來洗臉，洗過就扔，衛生一些，以後巾用來洗澡，洗頭發要用專用的洗發水...”

嚴之平跟林霜在角落，想笑又不敢笑。

絮叨了一大串，夏聽嬋了口氣，問：“記住了嗎？”

“......”嚴穆住角的弧度，磁沉著聲問，“這是什麽？”

夏聽嬋去：“護品，臉上的，可以長生不老。”

嚴穆：“......”

長生不老藥研究出來了？？

嚴之平跟林霜徹底忍不住了，哈哈哈笑到止不住。

“......”夏聽嬋嫌他們兩個煩，拽住嚴穆角往衛浴走，邊走邊介紹，“一瓶是水，一瓶是，一瓶是麵霜，用的步驟呢...”

嚴穆眉心跳了跳：“記不住。”

而且好麻煩。

這是怎麽把簡單的生活過得這麽複雜的。

夏聽嬋默了默，不由得泄氣。

想想也是，他的生活，隻有一塊皂，還能指他水華的用全套？

琢磨幾秒，夏聽嬋把其中的掏出來：“就這一個，行了吧？”

“早上？”嚴穆耐心問，“還是晚上？洗臉前還是洗臉後？”

“......”

沉默。

場麵凝固幾秒。

夏聽嬋有點炸：“這些我剛才都講過了！！你有沒有在聽！！”

“......”嚴穆嚨裏沉出笑，“聽了。”

就是沒記住。

夏聽嬋有一種到笨學生的無力，那種怎麽教都教不會，恨不得把知識灌進他腦子裏的著急。

哼哼嘰嘰的：“你笨死了，我收回之前誇你聰明的話。”

要待的事太多，幹脆跳過護品的事，反正他快三十年沒用過，就算拿去腳也不管。

進到次臥衛浴，把袋子裏的東西分門別類：“這藍瓶的是洗手，你別老用皂洗手，你手都幹皮了。”

“......”嚴穆不由得抬起手，仔細打量。

他手型長得漂亮，骨骼修長均勻，很有骨，隻是手心手背的皮糙，那是常年幹活留下來的問題。

從鏡子裏瞧見他的作，夏聽嬋默了默，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不應該拿別人勤勞的痕跡來舉例。

“嚴穆，”夏聽嬋轉過，地示弱，“秋天了，皮容易幹，開裂的話會痛的...這裏麵還有護手霜，你記得一起。”

“......”嚴穆凝住，啞啞的一個字，“好。”

他抿，墨的雙眸不經意間變得黢黑，眼前碎碎念嘮叨他的孩子，仿佛在引領他步一個正常的世界。

一個正常人、普通人的世界。

他故步自封太久，從不知生活中有這麽多瑣碎又好的事。

那一點一滴，充滿著人間煙火的氣息。

夏聽嬋悄悄覷他，總覺得心虛，懊惱自己太快，萬一再不小心到別人痛。

下一秒。

整個人落進男人懷裏。

“......”夏聽嬋傻眼了，掙紮幾下，又惱又怒，“幹嘛幹嘛！！”

嚴穆闔眼，一手環住肩，一手住腦袋，用力摁進膛。

他臉頰埋在發中，深吸香香的味道。

整個人在自己懷裏的那一刻，嚴穆深切的察覺到的小，他不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會斷骨頭。

孩子單薄的子連抖都是怯怯的。

夏聽嬋心跳如擂，輕著氣，憋著勁罵他：“你、你勒死我了！！”

“......”明知道是故意在鬧，嚴穆卻怕真的會痛，忍不住鬆了點力道，他垂目在發上輕吻，無聲無息的，“不住折騰。”

這話仿佛含了深意。

夏聽嬋掙紮著抬頭，因用力臉頰都在發紅：“你鬆開！”

“我告訴你，”語速很快，很兇，“你這屬於違約，我可以單方麵毀約的！！”

嚴穆輕掀眉骨：“你那年抱我...不是這樣的。”

“......”

沉默短瞬。

回憶徑直被他這句提醒給拖拽進腦海。

那天是被狗追了，慌之下跑進回收站，不帶猶豫地鑽進嚴穆懷裏。

兩隻胳膊還摟了他腰，臉也埋在他膛，整個人都著他。

跟現在差不多。

而且，當時嚴穆鬆手，還磨磨蹭蹭不願意鬆。

“......”夏聽嬋漲紅了臉，有種年作孽、留、不想負責的覺，心虛的轉移話題，“你能把腦子移點在護品怎麽用上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