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聽嬋被大白拖著跑遠後,鎮子上幾位德高眾的長輩麵麵相覷。
這是...
舊複燃?
不過相比當年,如今倒是做的明正大了,也沒人敢再講閑話。
鎮長上前,熱道:“嚴穆啊,晚飯就在伯伯家吃,你伯母都備好了。”
書伍文山上前,剛想推拒,鎮長補充:“請了幾個人做陪,你叔叔也在,還有李書記他們。”
聽到某個稱呼,嚴穆眉眼一,他豎起掌心,示意書別阻攔。
“李書記?”嚴穆淡淡反問,“兒子是李海豹那個?”
“......”
這話一出,讓在場的眾人不約而同的想起那件陳年往事。
當年李海豹與幾人在巷子裏開夏聽嬋的黃腔,恰好被嚴穆聽見,而後痛揍了李海豹一頓,又被李家送進警局。
後來的詳眾人並不清楚。
隻知道李家大度,沒跟嚴穆計較,否則以李海豹當時的傷,故意傷害罪跑不了。
這事之後,李家在別人心裏的印象倒是提高兩分。
鎮子上有名的老人說過:“人該有三不欺,不欺沒娘的人,不欺年,不欺白頭翁。”
而嚴穆當時,占了兩條。
所以李家能放他一馬,落下了無形中的好名聲。
但他們似乎忘了,若不是李海豹折辱在先,又哪會有這樁禍事。
人生世事,滿口仁義道德之下,弱者終究要為強權讓步。
見嚴穆主提起,鎮長暗悔,一時大意,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他手,憨厚道:“估計李書記也忙,咱們先吃...”
周圍幾人一起圓場:“是啊是啊,他忙著呢,兩個孫子天天纏著。”
嚴穆鼻息哂笑:“這樣啊,那我親自去請吧。”
一群人懵了。
這是想李家來,還是不想?
鎮長事圓,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用不用,”鎮長笑,“都來都來,小盧,趕去把李書記請來,哦,把海豹也喊來,幾個孩子都一起長大的,敘敘舊。”
這事便這麽定了。
鎮長家在街道最好的地段,因人多,幾臺空調都開著。
鎮長堅持要求嚴穆坐在上首,男人淡漠如水:“我是晚輩,又是客人,還是鎮長您坐才合適。”
“是啊是啊,”嚴詞林接話,“鎮長你坐,他一小孩,得老實喊你伯伯。”
鎮長推辭不掉,拘謹坐下。
席間都是鎮上的人,除了個別不問世事的長輩,餘下許多都有些戰戰兢兢。
各懷鬼胎的,無非是曾經明裏暗裏的欺負過年嚴穆的人。
他們想過嚴穆會小氣候,卻不曾想,他轉頭歸來,能為這樣的大人。
若不是同鎮之,他們哪配跟嚴穆同桌吃飯。
幾推杯換盞下去,鎮長示意李茂盛上前,他有意化解當年的恩怨。
“嚴穆啊,”鎮長說,“當年的事,都是場誤會,是你李伯伯教子不嚴,幸好沒造嚴重的後果。”
其餘眾人跟著附和。
李茂盛端起酒杯,訕訕的:“是啊,嚴穆,都是海豹他賤,伯伯後來也打了他一頓,伯伯替他再跟你賠個不是。”
說罷,李茂盛一口飲盡。
長輩能率先給晚輩低頭,大家都覺得這事足夠了。
嚴穆角抬了下,波瀾不興道:“李書記嚴重了。”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也沒有明確的態度,更沒有喝掉杯中的酒。
李茂盛站在那裏,被晾起來的樣子。
場麵悄然生寂,氛圍略微凝固。
李海豹坐在最外圍,他憋悶半晌,自己個多喝了幾杯,眼下見到親爹跟孫子似的站著,不由得怒火叢生。
他搖搖晃晃起,一隻手端起酒杯,來到嚴穆邊,好兄弟似的搭住他肩:
“兄弟...都多年的事了...兄弟我給你賠個不是。”
語畢,他豪爽飲盡。
旁邊有人連忙又幫他倒上。
李海豹顯然喝多了,說話都大著舌頭:“不過是個人...你想要什麽樣的我都能幫你找來...你那個不行...”
這話一出口,鎮長猝然抬頭,目恐懼。
幾張桌子喝酒吃菜的人都頓住。
一時間,場麵靜到能聽見冷氣聲從耳邊刮過。
嚴穆狹長的眸子略掀:“怎麽不行?”
他嗓音略沉,緒不明,引著李海豹往下說。
李茂盛預不詳,沒來得及阻攔,李海豹已經哥倆好的說:“來病房幫你求,我陪我一晚,直接把服了,嘖嘖,那細皮的,這麽輕易服能是什麽好人...”
眾人大駭。
任誰都想不到中間還有這一出。
幾桌子人恐懼到低眉斂目,完全不敢往嚴穆上看。
男人漆黑冷的雙眸猝不及防的猩紅,多年沒有過波的緒直接失了控。
他狠狠一個折腕,倏而起,另隻骨的手掐住李海豹下頜,一個用力,將這畜生在桌麵。
“咚”的一聲巨響。
桌上杯盤叮叮當當,李海豹的腦袋被進盛著熱湯的海碗中。
慘烈哀嚎響徹整個院子。
嚴穆額角青筋脈絡分明,臉頰跳的明顯,他通紅的眼底毫無理智,甚至癲狂的狀態。
“你做了什麽。”
這嗓音仿佛來自地獄深。
冷。
平靜。
沒有一常人憤怒時帶有的歇斯底裏和起伏。
卻讓人毫不懷疑,若李海豹真做了什麽,會立刻斃命當場。
李茂盛渾發抖,微微想救兒子,又不敢上前:“嚴穆啊嚴穆啊...他沒做什麽,沒做什麽啊,那丫頭是故意的...”
怕出人命,鎮長和嚴詞林一邊一個,想把李海豹拖出來。
嚴穆從手掌到手臂用了死勁,襯衫被鼓起的撐得快炸了,他咬住腮,邪氣的一個字:“嗯?”
明顯不信。
“是真的真的,”李茂盛老淚縱橫,“海豹的手才剛搭到手上,那律師就進來了,威脅他,要起訴他擾...條件換,是放你出來。”
恐懼之下,他說得語無倫次,卻讓在場眾人能推測出一二。
嚴穆眼睫一直沉下,虛遮住眸中的緒。
他低低重複:“搭的手?”
似乎是好奇不解,他折住李海豹的手腕,隻聽見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
眾人畏怯之下,聽見嚴穆空的一句:“是這樣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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