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穗已經再是恍惚不過了。
沒想到短短兩天,這家店在他的心裏已經榮升了這麽高的地位。
心裏油然而生出一負重任的力:得把這家店給堅持下去。
不然要辜負他對這家小店的喜歡了。
但……
是不可能讓他的。
畢竟這生意還沒起,也還沒到大大盈利的狀態。
這種事還是坑自己就好了,不能坑別人。
至於站在不遠吧臺的前臺小姐姐,則一直留意著這邊的況。
隻見眼中那位英俊的男人,不知道對老板娘說了些什麽。
隨即,就看見“鎩羽而歸”的老板娘朝走來,但大概率——是沒要到心心念念的聯係方式了。
頓時一失的緒湧上心頭。
溫若穗對著前臺小姐姐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沒能幫你要到聯係方式,他……”
想了好久,到底沒想到合適的借口,溫若穗歎了口氣,隻能說:“他不太方便給。”
小姐姐倍失落:“你跟他說了這麽久,他都不願意給嗎?”
溫若穗窒了一窒,搖了搖頭:“對。”
“……好吧,果然看起來就高冷的人是真的高冷。”
但小姐姐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又問:“那他明天還來嗎,來的話我明天也來,我剛接到電話要趕著回家加班,不然我就現在衝一把,跟他聊上幾句。”
溫若穗瞥了眼坐姿俊的男人,目遲疑:“他這兩天晚上都有過來,但我不確定他之後會不會來。”
“行吧,那我這兩天有空的時候再來運氣……”
前臺小姐姐帶著一臉的黯淡,看了眼坐在原位的男人,隨即拿起蛋糕盒子,不舍地離開。
*
店鋪裏的顧客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溫若穗也要打烊了。
但是,坐在那邊看書的男人,似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溫若穗磨磨蹭蹭收拾好料理臺和工作間的東西,也不見他有靜。
實在是沒別的事可以幹了,躊躇了幾分,走上前去,主說:“裴先生,不好意思,店裏快打烊了。”
裴止修抬起手腕一看,腕表的時針竟然已經快要指向了十。
他彎了彎角,抱歉說:“不好意思,看迷了,忘了時間。”
“沒關係。”
裴止修站起來,徑直走到櫃臺,拿出手機就要付款。
溫若穗連忙攔住他:“不用付錢了,我請你。”
他今晚在這,也算用幫照料了不生意。而且他來一趟,也不想賺他的錢。
裴止修卻挑了挑眉,半揶揄半認真地說:“總讓你請我,我怕我把你吃窮了。”
溫若穗搖了搖頭,“你吃不了多。”
他笑了笑,語氣深沉:“那可不一定。”
他可是要吃很久很久的。
溫若穗看著他迅速的作,愣了愣。
所以到最後,說是請客,可實際上他還是親自付了款。而且付款金額跟實際價格無異,可見他是仔細看了菜單的。
溫若穗有些詫異於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明明他隻看了一小會兒菜單,可卻能將價格記得如此清晰。
付完款,他收起手機,對著溫若穗語氣極其自然地說:
“走吧,我送你。”
說話時,他微微側著子,做出了等待的姿勢。
溫若穗凝在原地,有些疑。
他看著停滯不前的腳步,偏過頭來看了一眼:“怎麽了,不是打烊了嗎?”
溫若穗此刻終於確認他並不是客套話,而是真的要送回家。
可又怎麽會讓一個顧客送回家呢?
於是禮貌委婉地對裴止修說:“謝謝裴先生,不過不用了,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所以我自己回去就行。”
裴止修敏地皺了皺眉:“距離遠不遠,和我要送你,沒什麽關係。”
溫若穗心裏還是過意不去,堅定地搖了搖頭,說:“真的不用了——”
可的話還沒說完,卻被他截住了:
“現在太晚了,這麽晚的點讓一個孩子獨自回家,我想這並不是一個紳士的做法。”
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勢,走到麵前,低著頭目綽約地看著,聲說:
“走吧。”
這下子實在是到了難以抗拒的地步了。
看著態度堅定的男人,溫若穗也隻好說:“好吧。”
拿起櫃臺的包包,忽然想起了什麽,便抬起頭對他說:
“那裴先生可以再等我一下嗎,還有一些東西要拿。”
“當然。”
溫若穗快步走到料理臺裏麵的儲間,提著一個小籃子從裏頭出來。
小籃子是藤編的,用一塊淡藍的格子布蓋著,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
裴止修看著背著斜挎包,手裏提著小籃子的孩子,便出手,示意說:
“我來拿吧。”
讓一個大男人提個小籃子,想著就有點別扭,下意識還是拒絕:“不重,我自己來。”
他眸閃爍,聲音更加放了幾分,隻說:“紳士行為而已。”
也不等說什麽,直接從手裏拿過小籃子,作中帶著剛剛一如既往的強勢:
他提著籃子,再次對輕聲說:“走吧。”
夜已經深了。
此時夜華正盛,天幕中星熒熒。
小小店鋪的鵝黃燈很快被關掉,從落地窗進去隻剩下一片幽靜與漆黑。
隨著燈的熄滅,兩道影緩緩步出。
路燈下,一高大一小,相映襯。
此時周圍環境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就連路人也沒幾個。
而店鋪外,一輛黑奢華的轎車就安安靜靜地停在小道上。
溫若穗隨著裴止修的步伐往外走,走著走著忽然想起來,好像聽夏以琳說過,他的公司就在中心金融區,做華睿資本。
下意識抬起頭,往四周一看。
隻見目所及之,有一幢最高、最亮的樓。
玻璃立漆的牆麵,獨樹一幟的設計風格,顯得雍容又高貴。最頂端是低調奢華的logo,正正寫著華睿資本幾個字。
即便是在夜裏,它的燈也沒有落下,在寂靜中閃爍著璀璨的芒,流四溢。
不免暗暗小聲驚歎道:“原來就是那一棟啊……”
那樣高高的一棟建築。
心一種份的懸殊油然而生。
在溫若穗的心裏,始終覺得他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可就在剛剛,那一幢雄偉高樓的擁有者,就這樣屈尊於這家小小的店裏,安靜地看書。而此刻,他就在的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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