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忙的厲害,一邊包點心一邊問小姑子。
“怎麼要二斤點心?咱家姑娘過來了?”
“沒有,是桓哥兒,跟李師傅過來給先生辦事,許是要走人。”
喜鵲想了想,一邊應著一邊又打了一壇子好酒。
雪娘也不是小氣的,趕又包了一大捧松子。
山里人家本來不缺這東西,山貨鋪子那邊又做了不,所以各家平常都拿開口松子當零。
但這東西放到外邊,小孩子們也是難得吃到。
沒一會兒鄒桓就回來了,手里拎了燉菜和饅頭。
喜鵲見得這樣,就喊了虎頭和石頭幫他。
馮老太正好從屋里出來,見到孫子就道。
“你這是做什麼去,不在院子吃飯了?”
“,我叔安排我干點兒活,是好事。”鄒桓笑了,沒有說的太清楚。
“那趕去吧,天冷,別在外邊站著。哪里凍的,就趕藥膏。”老太太囑咐。
鄒桓應著就走了,他來時一個人,回去時候卻多帶了兩個幫手和一堆東西。
出了大院后門,穿過兩條小巷,走到底就是一個破舊的大雜院。
三個淘氣小子正著脖子,趴門口守著,眼見鄒桓回來,立刻歡呼出聲,跑去報信。
西廂房里,李師傅正坐在門口,一個老漢帶了兩個年輕小子低頭忙碌。
聽得淘氣小子們吆喝,李師傅就站了起來,招呼道。
“一會兒再忙,先吃飯吧。”
“行啊,這東西是個細致活兒,一日也做不完。”老漢扔了手里的刨子,兩個年輕人立刻拾掇刨花等。
李師傅探頭沖著大院角落的耳房喊著,“老火,先來吃飯喝酒。”
一個著膀子的大漢,穿著個皮圍,高聲應了,扔下手里的火鉗子,就那麼大咧咧走了過來,開口抱怨李師傅。
“你真是會給老子找麻煩,累死老子了!”
“行了,別抱怨了,不了你的好酒。”
李師傅瞪了他一眼,正好鄒桓走過來,李師傅順手接了酒壇子。
他提起來晃晃,那大漢立刻就眉開眼笑了。
一時,屋里放了方桌,石頭和虎頭幫著鄒桓把酒菜擺上。
鄒桓見著正房里有婦人出來,就過去把饅頭和燉菜遞過去。
婦人也是歡喜,沒口子的道謝,然后招呼三個淘氣小子去吃飯。
三個淘氣小子得了松子和核桃,高興壞了,就不想吃飯,被婦人拎著耳朵扯了進去。
石頭和虎頭見沒什麼事,同鄒桓打個招呼就回去了。
鄒桓關了院門,進西廂坐在下首位置,給眾人倒酒。
那打鐵的大漢迫不及待喝來一大口,痛快的哈了一聲,笑道。
“行啊,二牛哥,如今真是福了,帶著兄弟們也跟著沾了。”
李師傅扯了他一把,扔給他一雙筷子。
“上沒個把門的,趕堵上!”
那大漢也不生氣,抬手夾了一筷子鹵大腸,喊了一聲,“香,真香!”
眾人都是笑起來,拿他這豪的脾氣沒有辦法。
李師傅掃了一眼桌子上,見大院食鋪里比較好的下酒菜,都在這里了。
酒也是好酒,雪白的饅頭也有十幾個。
他心里也是舒坦,別的不說,簡家行事就是周全,從來沒有小氣的時候。
“老哥幾個,這活計我可托付給你們了。銀子多,酒菜也不差你們的,若是活計不好,以后我這臉在東家跟前可就不能要了。”
“放心,兄弟,當年就沒得你照顧,就是不給銀子,我們也不會差了你的事。”
那老漢同李師傅干了一杯,笑道,“先前聽說你到三里鎮討生活,跟著一個農戶做車夫,我們這心里還不好。沒想到你如今日子這麼好,我們也都替你高興,不會塌你的臺子。”
李師傅點頭,那兩個年輕小子沒有喝酒,大口啃饅頭吃菜,小聲問他。
“李叔,你們東家還缺人手嗎?我們也想跟著你去簡家。”
李師傅向那老漢,老漢嘆氣,“我拼著一輩子的臉面,同將軍討了個人,不讓他們兩個進軍營了。
你也知道,他們的爹娘都不在了,我養了他們長大,總不能看著他們什麼時候再折了。就想著給他們找個差事,不為了別的,能養家糊口就行。”
李師傅也跟著嘆氣,這倆小子的爹也是他當年一起做親衛的兄弟,可惜戰死的早。
他忍不住掃了鄒桓一眼,鄒桓會意,就道。
“師傅,回去尋個機會問問簡叔吧。家里人手不夠用的時候,可以試試。”
李師傅這才應了老漢,“不著急,我心里有數,等我消息,最遲年底就知道了。”
“好,那就托付給你了。”老漢給李師傅倒酒。
“若是旁人,我也不為難你,但簡家我可沒打聽,是個仁義的人家。小子們送過去,起碼不用擔心被苛待,隨便扔了命。”
“只要能進去,就是兩個小子的福氣。我一個瘸子,如今都是吃穿不愁,事事被寬待,兩個小子總比我要有用。”
“別這麼說,他們能有你三分本事,我也不愁了。當年,你可是我們這群人里的佼佼者,若不是傷…可惜了。”
“不說這個,來,喝酒。”
簡單幾句,眾人就岔開了話頭兒。
待得吃飽喝足,鄒桓就和李師傅去大院接了馮老太,然后回莊子了。
第二日他們午后又到了大院,這一次就拿到了做好的東西。
軍匠的手藝,自然是千好萬好。
運回家之后,簡大和怡安一起陪著到了馬場。
這里空曠,沒有外人。
巧,昨晚又下了雪,不大,雪深卻足以遮蓋腳踝了。
當即,爬犁就被綁在了棗紅馬后,跑起來幾乎像沒有重量一般,小坑小包都是一躍而過。
鄒桓迫不及待的換上了簡易冰板鞋,他本就聰明,平日又習武,幾乎沒一會兒就學會了掌控。
前行,急剎,有模有樣。特別是在冰場上,真是風一樣的迅速自由。
但雪板有些難度,他摔了十幾個跟頭,才算找到一點竅門。
怡安把自己裹了棉花球,還是覺得冷,又怕把爹爹凍壞了,于是招呼一聲,父倆就逃回院子了。
只剩李師傅搖搖晃晃學冰板,鄒桓同雪板死磕到底。
天黑時候,這師徒倆才鼻青臉腫的回了家。
兩人滾了一的雪,很是狼狽,臉上卻都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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