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讀書三五年,足夠勤刻苦,就一定能考上。
所以,同簡大一起進考場的,多半是年人。
只有他一個將近三十的大齡考生。
免不得,就有太多的目落在他上。
但簡大好似沒有發覺,神淡淡,沒有半點尷尬。
很快,考生們都進了考場。
李師傅和鄒桓尋了對面的茶樓,坐著等待。
石頭和虎頭也一起跟來,主要負責往大院送消息。
老太太坐立不安,無心買賣。
半個時辰就要知道兒子的消息。
否則,就要親自到茶樓來等了。
幸好,正午時候,考試就結束了。
簡大一輕松走出來。
眾人趕進去,護著他出來。
不等問詢,簡大就笑道。
“別擔心,已經是當堂取了。
明日就會榜。”
“啊,過了,過了!”
虎頭和石頭高興的擁抱蹦跳。
簡大拍了他們,囑咐道。
“自家知道就,明日發榜再說。”
石頭和虎頭趕捂了,又瘋跑去大院給老太太報喜。
簡大上了馬車回家。
原本以為閨在北院等著。
結果閨又跑去莊園做監工。
不知是太信任爹爹,還是沒當回事…
簡大哭笑不得,索換了布衫也去了莊園。
田里馬上就要開始耕種了,佃戶們也是忙碌。
遠遠見到主家都是行禮,簡大問了幾句閑話。
聽得他們沒有什麼大問題,也就撇下了。
但佃戶們卻壯了膽子,追問。
“老爺,我們田里的活計做完之后。
可以去舍豬舍,或者是山上幫忙嗎?”
簡大自然知道,他們所謂的幫忙,不是當真幫忙。
但與其雇傭外人干活,佃戶們還更可靠一些。
于是,他就做主說道。
“可以,到時候你們尋刀管事問問。
若是有活計,他就會安排。
工錢同外邊一樣!”
“謝老爺,謝老爺!”佃戶們可是歡喜瘋了。
要知道出去做工,離家遠不說,工錢也不穩當。
若是給主家干活,錢不,而且方便靠譜啊。
待得走遠,鄒桓皺眉說道。
“這些人太貪心,叔,以后要不要換掉?”
簡大搖頭,腳下慢下來,同他并肩仔細分說。
“他們在莊子上住著,給咱們家里干些活。
按理說這是應該的。
但世上最長久的關系,不是契約,也不是忠誠。
是利益!
簡單說就是好。
他們農忙時候種地,農閑時候給咱們家干活還有工錢。
這是在哪里都沒有的好事兒。
以后,若是有人想坑害咱們莊子。
怕是他們第一個就不同意。
因為咱們莊子吃虧,或者易主。
他們就沒地方占這樣的便宜了。
所以,他們會自覺維護莊子。
相當于咱們家花了銀錢,雇了一群信得過的雜工和護衛。
說起來,咱家也合算。
用妞妞的話說,應該雙贏。”
鄒桓聽得點頭,微微有些臉紅。
“叔,我沒想到這麼多。”
“你還小,想不到也正常。
以后凡事多看多聽多想。”
簡大拍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嘆氣。
“你原本家里日子富貴,到了咱們家,也不曾吃苦。
這是好事!
但同樣,你也經風雨。
幾分窮苦里爬滾打悟出來的聰明。”
鄒桓低頭,紅了眼睛,抬頭時候就笑了。
“叔,我很高興來到咱們家。”
簡大也是笑。
“走吧,還不知妞妞把莊子禍害什麼樣子了。”
怡安帶了新草帽,背了小挎包,正各走監工呢。
舍和豬舍都差不多,今日眾人忙著上山栽藥材苗。
刀大叔眼尖,老遠見簡大,就吆喝起來。
眾人一窩蜂沖上前,七八舌問道。
“先生,怎麼樣,考過了嗎?”
簡大笑著點頭,“明日放榜。”
“啊,過了,過了!”眾人都是高興瘋了。
真是各個都比簡大還激。
怡安雖然心里有底,但當真聽到爹爹過了,還是高興。
以后簡家就不是普通農戶了。
算是踏上了青云路的第一步。
有村人喊著要喝酒,村長第一個攔了下來。
“不行,先生一個月后,還要考秀才呢。
那可不容易,咱們別添。
要喝酒,也是先生了秀才之后再喝。”
怡安也是笑道,“對啊,到時候莊子里都忙完了。
咱們家里殺頭豬,開流水席。”
“哈哈,流水席好!”
“到時候讓十里八村都看看,咱們蘑菇崖出文曲星了!”
不說眾人熱鬧,下午時候,馮老太從城里就帶了大包小裹回來。
魚蛋,買的齊全。
雖然不能大肆喝酒慶賀,但吃頓好的,也是應該。
眾人吃的滿流油。
第二日,刀大叔攆了村人去干活兒。
然后,他親自跟著簡大進城去看榜單。
回來時候,老頭兒興的滿臉通紅,走路好似采了棉花。
不必說,簡大是生了,板上釘釘那種。
眾人都是歡呼,問起簡大。
原來簡大去拜謝先生了。
其實簡大過了生,是孫先生和趙先生意料之中。
最重要的還是秀才,過與不過,在兩可之間。
兩人仔細囑咐了好半晌。
一來簡大考中,學院也面有。
二來簡大當真是個好弟子。
這一年多,年節送禮都是厚,讀書也勤。
這樣的學生,他們也希有個好前程。
簡大倒是平常心,鄭重道謝。
回家之后,繼續讀書。
就這般,莊園里繼續種地。
建舍豬舍,山上種藥材苗。
忙的差不多了,錢家才送了藕種過來。
而李師傅居然從城里帶來一對兒祖孫倆,說是種藕人。
怡安這一段時日,整日在外邊曬著。
即便防護再好,也黑了不。
這會兒,大口喝茶水。
然后仔細打量面前的祖孫倆,怎麼都覺得古怪。
這老人家一布,瞧著是平常百姓打扮。
但手上沒有繭子,腰板也的筆直。
神還算平和,眉眼間居然有濃濃的書卷氣。
若是換上長衫,說是書香門第的老太爺更容易讓人相信。
另外那個半大年,十二三歲的模樣。
皮白凈兒,五俊秀,眼神里帶了幾分防備和憤恨。
這更不像普通農家的半大小子了…
怡安向李師傅,李師傅臉有些尷尬。
他干咳兩聲,說道。
“那個,他們的工錢不高,但咱們家里要供吃供住。
當然也不用住的太好,架那邊的小房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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