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著進淺眠的謝薔躺下，沒有執著於那個問題的答案，仿佛真的就隻是隨口一問。

小洋娃娃酒品好得出奇，喝醉了也一樣聽話，不吵不鬧，現在困了就乖乖睡覺。

謝洵意仔細幫蓋好被子，到最後收回手時，又慢了下來。

他在靜謐的房間多停留了片刻，還是沒能忍住，指尖很輕地了的眼角：“晚安。”

晚安，小貓。

*

*

一夜過去，謝薔有了兩個新發現。

一是原來酒量一點也不好，二是喝醉之後竟然不忘事。

害得薑苒給發來的消息都沒有心思仔細看，滿腦子都是昨晚上自己一聲得比一聲順口的“小意”。

有點尷尬。

但是尷尬之餘，又控製不住地覺得這個稱呼放在謝洵意上好可。

小意。

哎呀，真的好可。

出房間，走到一半和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的謝洵意打上照麵，立刻就像是被一道定符隔空上額頭。

謝洵意放下盤子抬頭，見人還在原地站著不，大眼睛眨兩下軲轆轉，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發什麽呆。”他：“過來吃飯了。”

看起來，好像是不會跟的以下犯上計較的樣子。

謝薔幾步過去坐下，觀察謝洵意轉進廚房，又端著熱好的牛出來，臉與尋常一般無二。

看來真的沒有生氣。

謝洵意拉開凳子坐下，抬頭又對上謝薔目。

“不舒服？”他問：“是不是頭暈？”

謝薔將腦袋搖撥浪鼓。

“那就好好吃東西。”謝洵意給倒了一杯牛：“別東張西。”

謝薔端起杯子，一本正經：“謝謝小意。”

謝洵意挑眉看向。

謝薔沒能繃到最後就彎了眼睛，添了個後綴：“哥哥！”

今天是周末，不過謝洵意有個當事人要見，吃了早餐很快出門了。

謝薔這會兒才窩進沙發仔細看薑苒發給的消息。

結果第一條就是問他謝洵意有沒有朋友。

【謝薔】：沒有啊，怎麽了嗎？

【薑苒】：陳老師讓我幫忙問的，說要是沒有的話，能不能給一個你哥哥的聯係方式？

謝薔這次反應特別快。

先問了有沒有朋友再要聯係，總不可能是要謝洵意幫打司。

謝薔的表一下微妙起來。

隻是手機亮著屏映不出的臉，以至於自己都沒發現。

【薑苒】：怎麽樣，可以嗎？陳老師人不錯喔，長得又漂亮又年輕有為，覺跟你哥哥還是蠻般配的。

薑苒發完這句，就抿彎了角，笑瞇瞇看著上方備注在正在輸之間來來回回反複切換。

自己摳出來的糖也能甜塞牙。

這不寫出一篇小作文說得過去？

謝薔還真沒寫出小作文。

【謝薔】：太快了吧，昨天才剛見第一次……

【薑苒】：是的呀第一次，所以要先有個聯係方式慢慢認識一下悉一下~

【謝薔】：喔......

【薑苒】：小謝老師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什麽意下如何？

謝薔默默從沙發上坐直了。

撓撓耳左顧右盼了一下，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想喝一口，結果發現自己本不又給放了回去。

想去彈下鋼琴，又想去給小雛澆澆水。

就是不想看手機，不想回這條消息。

也不知道在拖拉個什麽勁。

【謝薔】：要不等我回國再說吧。

【薑苒】：嗯？為什麽，有人......不喜歡看別人談？

謝薔：“......”

謝薔再度撓撓耳朵，選擇直接進下一個話題。

【謝薔】：秋韻晚會是什麽意思呀？

【薑苒】：就是秋季運會的開幕晚會呀，三校聯合，跟盛大的喲。

【謝薔】：可是我們老師也需要參加運會嗎？

【薑苒】：運會我們不用參加，不過晚會需要～

【薑苒】：我帶幾個需要拍表演視頻的畢業班學生排八音仙，差個位置，讓我來看看是哪個老師會跳芭蕾，哦，是我們薔寶~

【謝薔】：可是我已經有些時間沒有跳了。

【薑苒】：沒關係呀，時間還有蠻多，我們慢慢練。

謝薔有點猶豫，但是架不住一冷場，薑苒躍躍試地要跳回上一個話題，為此隻能趕答應。

【謝薔】：好啊好啊好啊，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練習？

【薑苒】：我想想喔，我們曲目有點複雜，難度也有點大。

【薑苒】：所以我們每周一到周五晚上7點開始，練到9點怎麽樣？

-

時間步十月中下旬，芙城總算有了秋的跡象。

謝薔上課之餘還要忙著每晚排練，謝洵意也跟著多了一項任務，就是每晚去接謝薔回家。

薑苒是芭蕾舞老師，也是這次表演的編舞老師，別人是學習，而還有教授任務。

很累，但好像怎麽樣都消耗不完的神，總是元氣滿滿，對每一位學生鼓勵不斷。

而現在，這裏麵的學生也包括謝薔。

薑苒：“形和韌度都很完，薔薔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優秀，我的眼果然不會錯，你至有10年的底子吧？”

猜得差不多，謝薔學習芭蕾舞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確實有□□年了。

謝薔：“不過我學得很零散。”

薑苒：“已經非常非常好了寶貝，畢竟不會跳芭蕾的鋼琴家一定不是一位好老師。”

謝薔聽不懂這句玩笑，對來說還是太繞了。

薑苒的一大好就是給輸出這種奇奇怪怪的中國文化，正想好好給解釋解釋，門口忽然有人：“薑老師，門口有人找。”

“哎，來啦！”

薑苒應了一聲，邊起邊告訴謝薔：“應該我弟來拿東西了，薔薔我去一下馬上回來。”

謝薔點點頭，正好有學生跑過來問基礎作要領，跟著拍拍手起準備過去幫們看看。

“這麽多。”薑來從薑苒手裏接過一隻黑包包，歎氣：“還這麽沉，姐，我回去是騎同學的機車，不是打車。”

薑苒：“就這還沉呀，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學育的嗎？”

“我學的是羽球，不是舉重啊姑。”薑來歎了口氣：“行吧，我到家給你發消息。”

“OKk，回去路上騎慢點。”

薑苒還忙著，說完很快回了教室。

薑來認命地將包包甩到肩上：“算了，看白了，做弟弟的就是姐姐的苦力，走了季然。”

走出兩步發現舍友沒跟上，薑來回頭一看，人還盯著舞蹈教室裏麵，不知道在看什麽。

他跟著倒退回去：“看什麽呢？”

季然：“你看那個穿白服的孩子有男朋友嗎？”

“哪個？”薑來眼去找。

還好滿場隻有一位穿白服的孩子，正在給周圍其他生做阿拉貝斯克的標準作示範。

棕長卷發，眉目帶著明顯西方人的特點，辨識度很高，量纖細修長，出彩的容貌更是漂亮得人眼前一亮。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這個學校的。”薑來轉向他：“幹嘛，你對人家一見鍾啊。”

沒想到季然還真點頭了。

薑來：“？？？你？”

季然皺眉看他：“我怎麽也算個錦校草，不差吧？”

薑來：“差是不差，就是有點突然，不然你現在進去親自問問人家？”

“你也知道突然。”

季然癟著想了想，忽然轉頭就走：“下次再問。”

薑來跟上去：“你們都不在一學校，還想有下次。”

季然：“你姐姐不是老師麽？你幫我問。”⑥思⑥兔⑥網⑥

薑來：“......”

薑來：“你小子！算盤敢不敢打得再響一點！”

*

*

九點一到，謝洵意準時來接謝薔。

謝薔上車時，謝洵意正在跟青輝打電話說出差的事。

謝薔保持安靜，等電話掛了才問謝洵意：“哥哥你要出差嗎？”

謝洵意點燃火，慢慢將車匯車流：“嗯，周六走，周一早上回。”

說到這裏，他才忽然想起謝薔周一上午沒有課。

一念起，他便無意識輕輕點了點方向盤，在堵車暫停的空隙轉頭問謝薔：“想不想去一趟棉城？”

“棉城......”

謝薔記很好，不費吹灰之力想起了謝洵意曾隨口提及的話：“阿姨也在棉城是嗎？”

口中的阿姨指的是謝洵意的母親，林意。

謝洵意：“嗯，的店也在棉城。”

謝薔謝洵意很多照顧，想著拜訪他媽媽也是應該的事，於是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下周的課表，問謝洵意：“周一下午2點之前我們能回到芙城嗎？”

謝洵意：“12點前就可以。”

那完全來得及，謝薔毫不猶豫答應：“我也去。”

芙城和棉城是鄰城，不到200公裏的距離，開車用時最多不會超過兩小時。

一名杜明清的律師會跟著謝洵意一起出差的事，謝薔是出發前一晚才知道的。

謝洵意提前跟說過，這位杜律師有很嚴重的潔癖，所以不用跟他握手，也盡量不要給他遞東西。

謝薔很用心地記下了。

所以在出發當天，看著告誡不要給杜律師遞東西的謝洵意在杜律師上車的第一時間就給他遞了個文件袋，而杜律師很坦然平靜地接下之後，忽然有種被當麵出軌的覺。

謝薔：“......”

這種覺太奇怪了。

杜明清從後視鏡裏看見副駕上謝薔愕然又茫然的表，扶了扶眼鏡，仿佛解釋過千百遍那樣一板一眼道：“師兄是我偶像。”

“......啊？”

不說還好，一說謝薔更茫然了。

什麽要突然跟講這個？

很顯然謝洵意對杜明清的說話方式早已經習以為常：“小杜比我小一屆，也是從芙大畢業。”

喔，原來師兄是指哥哥。

這樣謝薔就懂了，麵對偶像，潔癖可以暫時死亡。

他們走的高速，路況平穩車速均勻，加上謝薔白天沒有睡午覺，靠著椅背看著窗外勻速倒退的景，很筷覺到困意，就著這個姿勢陷了睡夢中。

一路雖然淺眠，不過也算睡得安穩。

醒過來時，他們距離出口隻剩不到半小時的車程了。

但眼下車子正停在服務區，駕駛位空著，車上隻有他和杜明清兩個。

搖下車窗，正看書的杜明清聽見了，主開口：“師兄遇到老同學了，而且那人看著很想敘舊的樣子。”

謝薔點點頭，吹了吹額發，無聊地趴在窗邊試圖尋找到謝洵意的影。

遠遠到服務區裏的商店，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按照中國人的禮節，好像上門一定要帶點禮是不是？

可是什麽都沒有準備。

應該買點什麽才比較合適？

第一時間想到是要上網查查大數據。

但打開了手機，又很快想到中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