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十月。
孟佳的國慶黃金周,一如既往的孤單無聊。
從上午十點開始,秦昭又在不間斷的發信息了。
從日常問好到約飯,說到後麵實在沒話,就開始發表包。
孟佳每一條都看,隻撿必要的回。
自從七夕那次矛盾之後,就失去了與秦昭互懟的熱,懟了那麽多年,每當以為兩個人的關係可以發生一些變化的時候,總會收獲一場失。
次數多了,也不想再期待了。
朋友圈每天都有人更新假期旅遊態,無法遠行的,也會發些吃吃喝喝的照片。
以往的每一年,孟佳並沒覺得有多值得羨慕,比起到遊玩看人海,更喜歡宅家追劇玩遊戲。
但或許是年齡越來越大,或許是父母的施越來越重,也或許是邊最好的朋友在這年結婚了。
孟佳忽然覺得,一個人,好像確實有些孤單。
……
國慶最後一天,薑見月約孟佳去南山上香。
孟佳原本不想去的,但確實也想轉換一下心,於是沒有拒絕。
爬山的前一晚,孟佳就不停收到秦昭的信息,詢問的出發時間,說是開車來接。
孟佳微信拒絕了一回,電話拒絕了一回,最後秦昭還想糾纏,孟佳直接沒理了。
其實,拒絕秦昭的好意,心裏並沒覺得有多爽。
要說氣,已經氣過了,秦昭也為七夕的那次賤道了歉,並沒真有多計較這件事。
可或許是心裏沒有了期待,覺得就像現在這樣維持著普通同事關係就很好了,至不用再因為他的一些特別關照而產生錯誤的聯想。
到了爬山的那天,秦昭還在跟發信息,直接沒理,坐地鐵先去江北,搭了謝星闌的車去南山。
爬山的過程其實還算愉快,隻是在返程的時候,發了矛盾。
秦昭堅持要送回家,是始料未及的。
從來都嘻嘻哈哈的男人,那天像到天大委屈似的拉住質問,為什麽討厭他的時候,孟佳發現,自己居然在心虛。
忽然意識到,自己躲他那麽明顯,哪裏像設想的“普通同事”關係了?
後來薑見月堅持要送回家,孟佳便暈乎乎的上車了。
車一路開到馨夢家園。
孟佳下車,一個人往小區走。
沒走多遠距離,忽然看見小區門口有車停了過來。
白的車有些悉,扭頭看了一眼,作一頓。
就在看過去的同時,大眾駕駛門打開,從上麵走下來一道高大的影。
孟佳咬,轉就走。
秦昭看走得頭也不回,腳下加快,一陣風般追了上去。
“孟佳,你等等!”
一米五八的孟佳被一米八五的秦昭堵在路上,隻能停住。
秦昭看垂眸不看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不住,開口就說:“你就不想原諒我是吧?”
孟佳抿,沉默半晌後說:“不是,我原諒你了啊。”
秦昭:“原諒我你還躲我?”
孟佳:“我沒有躲你,我隻是想坐豪車,有什麽問題?”
“……”秦昭被氣得膛不斷起伏,咬牙問,“你非要這麽說話?”
孟佳別開臉:“我說的是事實。”
秦昭很想發火,可看著怎樣都不肯直視自己,繃著的冷漠小臉,那火慢慢就變了委屈。
孟佳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麽固執地攔在回家的必經之路,跟較勁似的。
片刻之後,秦昭忽然泄了口氣,語氣充滿了苦:“你就這麽看不起我?”
他是買不起豪車,住不起大平層,可而立之年,憑自己的努力也有了車房,不至於那麽被嫌棄吧?
孟佳愣了愣。
“誰看不起你了?”
秦昭冷笑,舌尖在上頜抵了抵,著氣說:“你。”
孟佳一臉懵。
秦昭看裝無辜的樣子,更氣了:“你來警局那年,你和朱婷薑見月他們說,我除了高一無是,絕對不可能看上我。”
“……”孟佳覺得這話確實有些耳,“我說過?”
“你有!別裝蒜!”
孟佳:“……”
好吧,想起來了。
可是,“那你不也老說我是小不點、小子嗎?憑什麽你說就可以,我說你不行!”
秦昭也愣了。
孟佳看他不吭聲,以為他想混過去,冷聲提醒:“就在食堂,你同事問你,覺得我怎麽樣,你說我是小不點、小學生。”
“……”
孟佳:“別說你忘了!”
秦昭確實忘了,但這會兒被一提,也重新想了起來。
孟佳看著他,冷笑:“想起來了吧,怎麽,就隻許你州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說看不起人,究竟誰先看不起呢。”
說完,繞開秦昭,快步就走。
秦昭回神,健步上前把拉住。
孟佳本來就小,秦昭手上用了勁,一下子往回跌進了秦昭前。
“你鬆開!”孟佳像是燙到似的,在他懷裏掙紮。
秦昭不放,經過剛才的頭腦風暴,總算想明白了所有事的始末。
“別,你本來就是小不點,我又沒說錯。”他輕輕鬆鬆擎住孟佳的手,語氣也緩了下來。
孟佳卻跟炸似的:“秦昭,你別太過分!”
秦昭摟住說:“我就喜歡小不點,最萌高差不香嗎?”
孟佳腦子一懵,結了:“你、你……”
秦昭歎口氣,了的頭說:“那家夥問我意見,擺明想追你,我能說你好話讓他追?”
孟佳:“……”
秦昭:“笨死了。”
孟佳:“秦昭!”
秦昭抱著,低笑:“不過我也有錯,居然現在才意識到問題出在哪。”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孟佳漸漸停止了掙紮,後知後覺的,也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他不是對自己沒意思?
這時,秦昭在頭頂輕輕喊了一聲:“孟佳。”
孟佳心裏兵荒馬的,咬了咬:“……幹嘛?”
秦昭低笑。
可即便是笑,那張臉上卻不再是漾的神采,相反,這一刻的他,表格外認真。
“對不起,以前賤,給你造了誤會。”
孟佳:“……”
秦昭:“一直都是因為喜歡你,才想逗你,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改,好嗎?”
孟佳心跳越來越厲害,努力忽視那悸,小聲回了句:“哦。”
“隻是哦?”
“那不然呢?”
秦昭彎下腰,去吻的。
母胎單的孟佳大腦宕機,震驚之下直接被他得逞。
好在立刻反應過來,把男人的臉推開,紅著臉說:“我們什麽關係啊,就親我。”
秦昭被逗笑,的,認真道:“那孟佳小姐,你願意做我朋友嗎?”
孟佳睫瘋狂抖,扭地看向別:“你先追我一段時間再說。”
秦昭微怔。
孟佳咬,角卻止不住上翹,抬眸看了他一眼,趁他發愣,掙開就往小區裏麵跑去。
秦昭:“……”
看著努力倒騰著兩條小短,他無奈地笑了笑,直接追上去,“行啊,追就追。”
他幾步就趕到了孟佳邊,長臂一,把人給重新卷進了懷裏。
“跑太慢了。”
孟佳驚呼:“你幹嘛!”
秦昭笑,將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小區深,“浪費這麽多年,當然是要把進度趕回來。”
謝星闌那悶葫蘆暗薑見月十年,都追到妻了,他天天在孟佳麵前晃,居然今天才抱到人。
孟佳不停捶他肩膀,秦昭任打,一點也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直到秦昭即將拐向另一棟樓,孟佳才忍無可忍地喊道:“走錯了!右邊!”
秦昭腳步一頓,低頭看著懷中的姑娘,咧一笑。
他沒有白月,更沒有深刻到十年不忘的暗懷。
但他有屬於自己的小太。
從五年前的那個夏天,一點一點進心間,再也不曾墜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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