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中出來，周肆還得去金上赴個飯局，趙磊在前邊開車，他坐在後座，閉目養神。

到達金上時，已是半個鍾後。

停好車，兩人往飯店裏走，沒走兩步，趙磊突然喊，“周總！”

周肆腳步一頓，回頭，見趙磊一臉難以言說的神。

趙磊最近做事，總要沾點泥帶點水。

周肆擰了下眉，說：“趙磊，你最近很墨跡。”

老板麵無表，趙磊吞咽一口口水，拿著手機上來，遞到周肆麵前，“您給唐小姐那份粥，被唐小姐送助理吃了。”

視線落在屏幕上。

趙磊不知什麽時候加了劇組的人，對方發了一條信息。

［趙哥，唐檸姐沒喝那粥。］

下麵跟了張圖片，一個小姑娘坐在位置上，低頭喝粥。

麵前那個保溫盒，的，毫無疑問，就是周肆剛才提的那個。

沉默中。

那邊人又發一條信息來。

［唐檸姐送給助理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

周肆眼皮子一掀。

他看見了，趙磊也看見了。

手一麻，趙磊飛快把手機收回來，扭頭看向男人的臉，如他所想，烏雲布。

吩咐家裏阿姨心熬了兩個鍾的粥，提前下班，忙中空回去取，又專程跑了這麽一趟。

可人都沒拿正眼看。

到底是自己老板，趙磊試圖幫他挽回一點麵：“周總，生病的人胃口差是正常的，或許粥不合唐小姐胃口，所以……”

周肆沒說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示意他繼續說。

趙磊睜著眼說瞎話，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尷尬地笑了下，問，“您沒事兒吧？”

周肆扯了下，“能有什麽事兒？”

趙磊：“那明天您還要去嗎？”

唐小姐現在對周總沒半點好，按著這個架勢，就算是再送，還是一樣的結果。

吃力不討好。

“為什麽不去？”

周肆淡淡道。

要討好人，要贖罪，總要上點心力的。

要誠意。

要真心。

他給。

就算沒吃送人又如何，樂意的話，那就天天送，況且，他今天送了粥就走了。

至沒把人惹生氣。

周肆低頭，看一眼表，已經不早了，這客戶縱然是老相識，但讓人久等，也是不太好。

他轉往裏邊走。

趙磊見狀，連忙跟上。

他看著周肆的背影，暗自咋舌。

人家都把掌往臉上扇了，還仰著頭把臉往人跟上湊。

這人啊。

說白了就一個字……

想法一出來，趙磊立馬停住。

呸呸呸，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

中午吃過飯，稍作休息，又開始拍攝，唐檸請了一天假，戲份著，楊導跟商量，有狀態就昨天的都補回來。

唐檸沒問題，楊導自然開心。

今天拍戲一直拍到晚上七點，這個點晚了，索就在劇組吃盒飯，一圈人圍在一塊兒，倒也熱鬧。

吃過飯，唐檸開車送小吳回家。

小吳家在二環的老胡同巷裏，小康家境，家裏就這麽一個兒，父母本來想讓考進製裏，端鐵飯碗，安穩生活。.伍2⓪.С○м҈

但小吳不願意，偏想進娛樂圈，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爸媽的就是不支持，也沒法。

到胡同巷，在小吳家坐了一會兒，唐檸才開車回明湖。

剛到小區，宋明婉來了電話。

唐檸停了車，跟聊著天，坐電梯上九層。

宋明婉正在講今天在半江聽到的小八卦，一對小，準確來說是前男朋友。

兩人大學開始談，談了七年，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方這邊要八萬彩禮，男方覺得貴了，理由是兩人都談這麽久了，不應該把婚姻當做一場買賣。

方父母那邊是說彩禮到時候會給兒帶回去，當扶持小家庭的一筆備用資金，但男方還是沒鬆口。

這件事到最後都沒談攏，分手了。

宋明婉：“那姑娘長的又好看，真是白瞎了七年。”

唐檸說，“現在分總比結婚後離了才好。”

有時候，不到一個特殊階段，是很難認清一個人的。

或者說，是有失，但沒到最後一刻，狠不下心去放手。

人的長總是要時間的。

宋明婉歎，“是啊。”

到門口，唐檸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拿卡，開門的時候，作停了一下。

低頭，門邊放著一個禮盒。

唐檸彎腰，拉開，裏邊裝著一些包裝的水果，都是洗過剝過的。

半天沒人說話，宋明婉聲音停住，問，“怎麽了？”

唐檸：“不知道誰往我門口放了一盒水果。”

“誰啊，看看。”

兩人打著視頻，唐檸把攝像頭調前置，宋明婉看那包裝盒，嘖一聲，“這牌子很貴的，一小盒車厘子要兩百多，誰送的，總不會是周肆吧？”

話落。

手機進了條短信。

陌生號碼。

［注意休息，吃點水果補充下維生素，明天再看你。周肆］

唐檸愣一秒，不說話。

宋明婉在那頭看見表，笑起來，“被我猜對了？”

唐檸：“是他。”

“嘖，這一大禮盒不錢呢，放那兒別扔，明天我上你家拿去。”

“這可不像你啊，宋小姐最近是手頭了嗎。”唐檸拉開門，走進去。

“啥啊，”宋明婉嗔怪，“扔了怪可惜的，畢竟浪費可恥嘛。”

門被關上。

那一盒水果安靜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另一邊，周肆還在飯桌上。

信息發出去，他不時掃一眼手機，一個多小時，無人回複。

他皺了下眉，到底沒忍住，又發了一條。

一桌子都是有為的老總，見他總看手機，有人笑問：“周總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啊。”

“手機另一頭的人怕不是客戶吧？”

“不是客戶那還能是誰。”

“那肯定是人啊。”

大家眼神揶揄，哈哈笑起來。

“說的哪裏話，”周肆笑了下，但沒放下手機，他起，“有點事，我出去打個電話，各位先吃著。”

眾人又是一笑。

周肆起，出了包廂，想也沒想就給那邊打過去電話。

“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他拿下手機，盯著屏幕上的通話界麵，低嗬一聲。

他想的沒錯。

直接給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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