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薑老太吃的特別不舒服。

葉芝一個勁兒往唐檸碗裏夾菜，薑大海小心翼翼地問唐檸飯菜合不合胃口，薑讓纏著唐檸，那小就跟抹了似的，停不住。

而自己，就跟個外來人一樣，倍冷落。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薑老太在家，哪天不是被葉芝捧著哄著的，頭一回到這麽大的落差，心裏哪裏能平衡。

“糖糖吃個蝦球吧，”葉芝笑著，把蝦球夾到唐檸碗裏。

那蝦球隻有一個了。

薑老太拿筷子敲了敲碗，怪氣道，“吃個飯還得讓人伺候來伺候去，這麽大人了，以後嫁到別人家，誰慣著你？”

另外三人都是一頓，唐檸臉不變，吃著飯，在薑老太虎視眈眈下，不不慢地夾起那蝦球，咬了一口。

慢條斯理，文靜秀氣。

一點沒把放在眼裏。

把薑老太氣的夠嗆，當初就覺得唐檸有反骨不好拿，現在果然，要再過幾年，那還得了。

薑老太再嫌棄唐檸，也不能否認，唐檸長的漂亮，皮細膩，吹彈可破，那雙眼睛特別會勾人，怎麽看，都跟個狐貍似的。

怪不得那麽多人上門跟打聽呢。

薑老太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之前別人托的事，問，“唐檸今年都二十六了吧。”

語氣突然和緩，葉芝奇怪地看一眼，“糖糖是二十六了。”

薑老太：“咱們鎮上的姑娘二十二、三就已經許了婆家，跟唐檸這麽大的時候，娃都抱了倆了。”

葉芝知道心裏什麽算盤，道，“檸檸有主見，的事自己做打算，我不心。”

薑老太眉頭一擰，急了，“這怎麽行！父母之命妁之言，這種婚姻大事怎麽能讓自己來。”

看著唐檸，說，“我看對麵萬春嬸家那個小子就不錯，人長得白白淨淨，還是在銀行上班的，你大河叔還是街道辦主任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薑仁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兩家知知底，又離得近，你嫁過去多好。”

跟萬春嬸家結親，那麵上可不得有，薑老太越想越高興，看唐檸的眼睛都冒了，仿佛唐檸明天就要嫁人了。

唐檸垂著眼，專心吃飯，薑讓給舀湯，接過，喝一口，任由薑老太一個人說的口幹舌燥，就是不吭聲。

薑老太獨角戲唱半天，見唐檸不搭理，臉掛不住了，筷子一撂，“我好心為你介紹人家，你這什麽意思，真以為自己是天鵝呢，人家薑仁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要不識好歹！”

唐檸作一頓，抬眼，似笑非笑地看過去，“這麽說，我還得激你？”

目有些譏諷，薑老太一噎，罵罵咧咧，“真是白眼狼，養不，二十六了，人家都不嫌棄你歲數大，再過幾年你看誰還要你！”

葉芝忍無可忍：“媽，你怎麽能這樣說？”

薑老太：“我說錯了嗎！”

葉芝眼眶紅了，“你平時說我，我也不頂，但你怎麽能這麽說唐檸，哪裏對不起薑家了？”

薑大海眉頭深深擰著，他歎了口氣，“媽，唐檸的事，人家自己心裏有數，再怎麽樣，芝還在呢。”

言下之意，不到你手。

薑老太瞪著他，“別我媽！我這還不是為好？薑大海，你這胳膊肘往哪兒拐呢？”

這老婆子眼瞅著又要鬧起來，薑讓聽了一耳朵，一點胃口都沒了。

“！”

不耐煩地吼了一句，“你就不能說幾句話嗎？我爸說錯了嗎？我姐又不是三歲小孩，想做什麽人家自己能沒譜？再說就算要管，也是我媽管，你跟人家啥關係啊？”

最疼的大孫子發了火，薑老太氣就有點短了，“我是為好……”

“這話說出來，您自個兒信嗎？”薑讓嗤笑一聲。

薑老太老臉一紅，還想繼續辯解。

“得了得了，”薑讓一點都不順著，“我姐就回來呆那麽幾天，這幾天您就消停點，別再作了。”

他看唐檸，又看了一眼葉芝，“這麽多年我媽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有數，你要真覺得我媽對你不好，那我一會兒就給姑姑打電話，讓把你接過去，你以後就跟我姑過去吧。”

“不行！”

薑老太急忙道。

提到薑家姑姑，薑老太一下子就歇聲兒了，大兒那個子，要真過去，可不把給層皮。

薑讓瞥一眼，不說話。

飯桌上總算安靜下來，唐檸挑著眉，詫異的，薑讓衝笑了下，有點得意。

他爸媽順著他，他可不願意。

孝順歸孝順，可愚孝，那就是不行。

***

京市。

北郊的別墅裏，周肆驅車回來，剛進屋，李姨著手從廚房出來，見他回來，高興的，“今天怎麽有時間回來啦？洗洗手，馬上吃飯了。”

“最近手頭的事鬆了些，”周肆對笑笑，看了一圈，問，“我媽呢？”

李姨指了下後頭，道，“太太又買了新的盆栽，在外邊忙活呢。”

蘇雪荷一向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平時沒事就買一些小盆栽，要不然就買種子，回來自己搗鼓，用的話來說，自己種出來的更有就。

周肆往外邊去，剛出門，就看見蘇雪荷蹲在地上，拿著小鏟子挖土，把盆栽裏的小苗移到地裏去。

他走過去，笑道，“媽，大冬天的，您這興致可真高。”

蘇雪荷聞聲，隨後轉頭，呀了一聲，“你這臭小子，回來怎麽不說一聲，不聲不響的，一個多月了，可算想起來你還有個媽了？”

“沒有，媽，公司忙，是真忙，”周肆無奈的。

他蹲下來，也不嫌髒，袖子子一挽就手拿過蘇雪荷手裏的鏟子，幫移苗。

周肆上手，蘇雪荷樂得清閑，不像別人那樣寵兒子，啥事都不讓幹，兒子就是用來幹活的，要不生來做什麽？

再者，他許久才回來一次，不多使喚使喚，下一次就不知道啥時候了。

周肆刨土，蘇雪荷在一旁打下手，看著自家兒子的俊臉，滿意的，就是……

蘇雪荷皺了下眉，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兒子，我聽說邊致家那口子都要上二胎了，消息屬實不？”

周肆把苗放裏，填土，埋實，“是啊。”

蘇雪荷：“他家那大崽才四歲呢，這麽快呀？”

周肆麵不改，“還好吧。”

蘇雪荷旁敲側擊，周肆就是沒上鉤。喵喵尒説

終於忍不住，開門見山，“兒子，你都快三十一了，就沒想過找個對象？”

周肆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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