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檸倏地,抿起,對上阮安寧的眼睛,後者毫不避諱。
態度及表都在告訴,阮安寧對跟周肆的事,是知道的。
對峙數秒,唐檸淡淡道,“那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阮安寧輕笑,“好歹你也給我當過那麽多回配角,我隻是想提醒你,別總是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你呢?”唐檸語氣略嘲,“這句話應該對你說吧?肖想不屬於自己東西的人,不應該是你嗎?”
阮安寧麵一沉,像聽到什麽笑話一樣,“你是個什麽東西?拿我跟你比?我跟他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配嗎?”
這話,重重砸到唐檸心口上。
跟他的壑,難以逾越,階層是存在的,從始至終就存在,每個圈子的生存法則不一樣,隻是平常不出來,可當你接到另一個圈層的時候,這種法則就會特別明顯。
阮安寧說的沒錯,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不是。
臉有些白,阮安寧笑得溫,“不好意思,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有些時候吧,做人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
唐檸掐手心,“那你又算什麽?”
“說這麽多,你一定很喜歡周肆吧?”仰頭,眼神有些狠,“可惜了,就算我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也跟他在一起兩年了。”
“可你呢?”
“一個世界又怎樣,你連局都不了。”
阮安寧神有些碎裂,“你!”
唐檸輕飄飄地笑了一下,轉就走,神有些冷,目渙散,沒什麽焦距。
阮安寧恨恨地盯著的背影,咬牙道,“在一起兩年都見不得,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別做夢了!”
唐檸腳步一頓,過了拐角,推門,進了包廂。
飯局仍舊,楊導跟演員們還在喝酒,氣氛熱烈,坐回位置上,沉默著拿起筷子,隨意吃了兩口飯,卻是食之無味,胃口全消。
阮安寧的語氣裏滿滿都是優越,知道那來源於什麽。
剛才看似是贏了,但其實並沒有。
阮安寧說的最後那句話,就跟利刃一樣尖銳。
周肆喜不喜歡,這是唐檸自己都無法告知自己的問題。
喜歡的話,不公開是為了事業,能理解,可要說喜歡,自從上次掛斷他電話之後,他也沒再聯係。
若說不喜歡,那他怎麽會跟在一起,按說他那樣的份外表,想找什麽樣的沒有。
唐檸握手邊杯盞,垂眸。
裏邊的酒不知何時加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稍微一,便起了滿杯波紋。
跟的心一樣,雜無章。
梁昊見有些不太對,問了一口,“唐姐姐,怎麽了?”
唐檸抬頭,笑了下,“沒事。”
“沒事就好,”梁昊不太信,但見不說,也不在問,舉杯,“來來來,來喝酒。”
唐檸舉起杯子,跟他杯。
清涼的。
是酒,但格外的苦。
***
六月在忙碌中到來,《長生》劇組忙上忙下,終於迎來殺青周,今天晚上,是唐檸的最後一場戲。
取景地點離影視城很近,劇組很早便已經布置好現場,唐檸把劇本琢磨的很,拍的時候很流暢,隻是對戲的演員有些卡頓,一來二去,消磨了不時間。
拍完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
楊導拍了拍肩膀,樂嗬嗬的道,“唐檸這段時間辛苦了。”
唐檸笑了下,“這裏的哪一個人都辛苦的,我這點,還不算什麽。”
這話並非是做麵子功夫,那些場務大熱天的還要搬運重,還有些演員需要替拍打戲,論辛苦,又哪裏比得過他們。
且不說那麽遠,演員們拍完戲就能走,楊導從頭到尾都得在監視前待著,風吹雨打都得在,辛苦這二字,實在擔不得。
“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楊導笑容更大,他很看好唐檸,有本事,但沒有持才自傲,不驕不躁,還能吃苦。
在這圈子裏混跡這麽久還能堅守本心,也是難得。m.X520xs.Com
他從兜裏拿出一個紅包,“一點心意,前程似錦啊。”
這是彩頭,唐檸沒推拒,大大方方收下來,“謝謝楊導,借您吉言。”
梁昊從另一邊過來,正好看見這幕,三兩步往這走,“還有紅包,楊導,我的呢,怎麽隻給唐姐姐啊。”
楊導:“人家拍完了啊。”
梁昊:“我也差不多了,你幹脆連我的也一起給了唄。”
“得得得,什麽差不多,你那場戲都卡兩天了,還想要紅包,沒門!”
楊導沒好氣地點他腦袋,“你拍攝經驗比唐檸多多了,怎麽還能比人家進度慢。”
梁昊:“……”
他扭頭看被點到名的唐檸,唐檸無辜地眨了眨眼,笑起來,“跟我無關啊,我隻是個看戲的。”
旁邊的孫編笑著話,“啥時候把戲過了再來找楊導拿吧。”
大家笑聲一片,在劇組這幾個月神高度集中,如今快要結尾,氣氛難得放鬆。
唐檸戲拍完了,接下來劇組裏就沒什麽事了,隻要負責在微博上宣傳宣傳就好。
跟大家道了別,跟小吳出來,打了車,這附近繞,不好定位,小吳到路邊去找司機,唐檸站在商店門口等。
天氣還沒到熱的時候,晚上風涼快,夜無邊,抬頭往天空看,約還能看見幾顆星。
看了一會兒,從包裏拿出手機,剛解鎖,界麵就顯示來電。
唐檸愣了幾秒,接起,放到耳邊。
沒說話,那邊也沒。
安靜一會兒,聽筒裏傳出男人低笑聲,他道,“這麽久了,還生我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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