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錦然聽著的話有些微愣。

他不是這個意思，但麵前的人，卻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恍惚間，他又有些懷念那個對他說話隨意的白芨。

不知不覺，吳錦然跟在後麵走到了前廳。

裏頭正聊得一片火熱，他站在不遠，看著白芨垂著頭，小心地站到宋婉江後。

“怎得空著手回來的？”

吳二夫人察覺到不對勁，正準備多問上一句，就看見趕來的丫鬟匆匆靠近，在耳畔低語了幾句。

隨後是怒拍桌子的聲音。

“沒想到我院裏還有那些個嚼舌的，給我去查，看那話是從誰裏傳出來的，隻要說過的，一律發賣！”

“是，二夫人。”

丫鬟抖了抖子，趕忙又退了出去。

看到走到門外的吳錦然時，丫鬟正準備出聲問安，卻被他用眼神製止。

隨後裏頭吳二夫人帶著歉意的聲音傳來。

“白芨啊，那些丫鬟說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你是婉婉的丫鬟，也就是的心人，我們吳府自然不會把你當下人看待。”

話音剛落，宋婉江就猜到了個大概。

看向自進屋後就一直垂頭安靜的白芨，還未待人出聲回話，就替接過了話頭。

“白芨和冬青一直護著我，同母親邊的靈溪靈璧一樣，那些日子若不是白芨聰慧，許多事，我興許都做不了，所以們倆確實早已算不得丫鬟，往後，我還要替們尋個份，讓們出去嫁人的。”

頓了頓，宋婉江又帶笑看了過去。

“所以我就厚著臉皮勞煩二舅母，替我們白芨出出頭了。”

話音剛落，後頭的白芨就趕忙走了出來，一下就跪到地上。

“奴婢不敢，適才並不是什麽大事，姑娘和幾位夫人不必為了奴婢的事鬧心。”

在吳氏麵前，宋婉江的稱呼自然也改了過來。

“這丫頭，快起來說話。”

吳二夫人將人起，不經意間打量了白芨一圈。

吳家大房因為職，娶親定是要看重門當戶對，可對們二房來說，比起份，更看重的是家清白。

畢竟自己兒子沒有踏進場的打算，所以賢惠聰明些的姑娘，更能的眼。

吳二夫人心裏頭正盤算著，卻聽白芨的聲音又接著傳了過來。

“奴婢不嫁人，奴婢隻希能一直跟在姑娘側。”

“這是什麽話。”

宋婉江看著麵前紅了眼的白芨，知曉應當還是傷了心。

“左相府出去的人，在哪裏不能直腰板？回頭我讓大人去替你尋個好的，到時候風風地嫁出去。”

吳氏見狀也點頭附和道：“婉婉說得對，到時候你就安安心心的挑夫婿。”

屋子裏的人借著這個話頭又聊了起來，氣氛又回到了最開始時的熱鬧。

午膳之際，一大家子人圍在了一起。

魏庭鶴一直替旁邊的人添著菜，直到宋婉江抬頭瞪了他一眼，他才收回了作，隻是沒一會兒，又開始替尋著吃的東西。

吳大夫人看著沒忍住笑出聲，也顧不上食不言寢不語，隻朝著吳氏看了過去。

“小妹這婿，當真是天下打著燈籠都難找，這一瞧，就知道是把婉婉的喜好了個。”

宋婉江有些地垂下頭，卻聽魏庭鶴的聲音傳來。

“這倒不算什麽。”

聽聞此話，吳大夫人有些驚訝。

吳家雖不用子來給夫君布菜，但卻也沒見著讓男子手的，何況還是居高位之人。

想罷，吳大夫人看向一旁的白芨。

“難不往日在府裏，你們大人照顧的還要更細致？”

“是呢，吳大夫人。”

見魏庭鶴和宋婉江並未有打斷之意，白芨點了點頭，又接著回話。

“往日在府裏，大人都是親力親為，生怕姑娘吃不好睡不好，都沒有奴婢們手的份。”

幾人順著這話笑開了。

吳錦然抬頭看過去，隻見白芨目溫，在說起府裏頭的事時不急不緩，確實沒了最開始那副躁的樣子。

可細看之下，卻又覺得眉目間新添了一抹俏，像姑娘家說起看的話本子，憶起裏頭讓人難忘的事，帶著些許向往和憧憬。

吳錦然下意識笑了笑。

剛剛說的不想嫁人那話，大抵也還是覺得了委屈，不想在眾人麵前多提罷了。

既如此，他還是得尋個機會，同好好道個歉才是。

......

回府之後，宋婉江又喚來了白芨。

認真地瞧著麵前的人，想起適才在吳府門口同眾人告別的場景。

吳錦然的目一直在哪打轉，宋婉江不是沒看見，隻是若說意，約莫這兩人也還沒到那一步。

不過能讓這位二表哥時不時念叨兩句的，除了親人，倒也隻有這個丫頭了。

想罷，宋婉江看著，帶笑道：“往後了委屈，直接還回去便是，之前你那子也極好，不用如此收斂。”

“夫人...”

白芨這才抬頭，看向麵前的人。

“夫人好不容易才過上順心的日子，奴婢不願給夫人添麻煩，何況奴婢到的都是些小事，不過這邊耳朵進，那邊耳朵出罷了。”

“沒有什麽小事大事，我現在好歹是名正言順的左相夫人，難不連你們也護不住？往後別說丫鬟了，就是我那二表哥惹了你，你也不用收著，自有我替你做主。”

聽見自家夫人說起吳錦然，白芨又垂下了頭，語氣比起適才低了些許。

“那如何使得，他也是主子。”

“可他並不見得願意當這個主子。”

宋婉江笑了笑，想起二表哥讓尋個日子，帶著白芨出門一事。

想了想，又接著開了口。

“過幾日等日頭好一些，我們去外頭的酒樓坐坐，許久沒有出門閑逛了，總不能辜負了這好日子才是。”

“是，夫人。”

兩人說話間，魏庭鶴從外頭進了屋，抬頭間，正好瞧見宋婉江澄澈的水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之。

待人退下之後，他暖了暖手，這才環住了麵前的人，朝額頭親了親。

“在打什麽主意呢？”

“我哪是在打主意，不過是想做些好事罷了。”

“好事？”

“是呢，我在幫著種種花，說不定來年春後，能見到更好的景。”

魏庭鶴無奈一笑，放在腰間的手越發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