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糕吃完後,時間已到了深夜。
兩人隨便收拾了一下,便很快的就寢了。
第二日清晨,天剛熹微亮。
長安城中林立的店肆也依次開張忙活起來。街道兩旁也都支起了攤子。
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
將軍府的馬車緩緩駛過街巷,發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一大早的,沈醉歡和顧長策二人便來到了京城第一大鋪——羅繡坊的門口。
羅繡坊是一棟雙層小閣樓式的建築。
飛閣流丹,雕梁繡柱,從外頭看過去顯的華麗異常。
顧長策今日穿了一件空青常服,玉帶束腰,勾勒出拔的腰。
不同於以往所表現出的冷冽肅謹,今日更加顯得貴氣矜然。
像是京中方及冠不久的世家公子一般。
而沈醉歡則穿一件品月煙紗散花。
眉目明豔,即便穿的素淨,依舊難掩姝。
顧長策先下的馬車,下車後便朝出了手。
白皙纖細的手指緩緩掀開馬車前垂掛的布簾,搭在他的手掌上。
借力下去。
兩人並肩走進了羅繡坊。
任誰看了,都要稱讚一聲:“好一對檀郎謝!”
羅繡坊的幕後老板是建安侯府家的二公子。
這位二公子曾與顧長策是舊時好友。
因此,負責打理羅繡坊生意的掌櫃,羅敷姑娘一大早的便站在店門口等著了。
待顧長策和沈醉歡二人來之後,便言辭客氣的將二人帶上了二樓。
二樓不同於一樓的大廳,是分一個個隔間的。
每個房間放置著不同品類的服。
專門用來接待貴客。
由於兩日之後便是宮宴,因此他們先隨著羅敷姑娘去了展示品相莊重的禮服的房間。
沈醉歡一進那房間,眼睛瞬間便亮了。
隻見房間之中整整齊齊羅列著數不清的錦華服。
大多是織錦麵料,直裾曲裾,長襦深,濃淺,應有盡有。
羅敷掌櫃看這副眼睛亮晶晶的模樣。
以袖掩,笑著打趣道:“夫人盡管挑,總歸有顧大人樂的結賬。”
沈醉歡聞言,俏臉微紅,含水般的眸轉向旁邊的男人上。
隻見他聽了這話,似是心愉悅。
眉宇舒展,邊銜著一抹淺淡的笑.
對著沈醉歡淡淡頷首:“有喜歡的就去試試,合便帶回去。”
沈醉歡輕輕“嗯.”了一聲。
但雖話是這樣說。
現今依舊無法過去自己心裏那關,將顧長策當做真正的夫君。
把他的銀子當自己的銀子花。
因此,雖然羅敷掌櫃帶去換了好幾服,顧長策每件看了都說好看。
沈醉歡最終依舊隻是猶猶豫豫的從那試過的裳之中選了幾件素淨。
布料和價格都適中的。
在羅敷掌櫃去打包的功夫。
顧長策眉宇微蹙,問說:“那件朱櫻的煙紗襦不買嗎?”
他方才見一進門便盯著那件襦看,看模樣是喜歡的。
顧長策低垂著眼睛看向,正對上沈醉歡略有些慌的眼神。
當然喜歡,那件襦不論是,款式亦或是質地都深得心。
但沈醉歡抿了抿,最終隻是輕聲說:“那不甚莊重,買來也穿不了幾次,不劃算。”
顧長策道:“你喜歡怎麽會不劃算?”
抿了抿,淡聲回道:“...我不喜歡....”
這話落下,顧長策沉默片刻,對沈醉歡道:“那你先在這裏等我片刻,我下去結賬。”
沈醉歡聞言,眨著眼睛,頗為乖巧的點了點頭。
顧長策走後,房間之中便隻剩下了和秋雁兩個人。
沈醉歡坐在門口的一張紅木雕花小方凳上歇息。
秋雁拿著一扇繡花小團扇給輕輕扇著風。
突然,門外突然傳來一陣不甚清晰的嘈雜吵鬧聲。
那聲音越來越大,讓人想不在意都難。
沈醉歡心下有些好奇,又想到顧長策方離開不久,一時半會的應該沒那麽早回來。
便站起子,微微探著頭向外麵看去。
然而剛打開門,隨著一道響亮的掌聲,一道驕橫的嗓音便從外頭傳了進來。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誰便開始發難!”
\"你眼前站著的這位可是忠國公府家的小姐!忠國公府累世公卿,簪纓世家,還能差了你這幾件裳錢不。\"
“得罪了我們家小姐,忠國公府讓你們在這上京城中的生意做不下去!”
沈醉歡循著這尖利的聲音看過去,隻見在二樓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名穿蔥綠的婢。
尖尖臉,眼尾上挑,很薄。
麵相上略有幾分刻薄。
前站著一位彎腰屈膝的姑娘,似乎是羅繡坊的夥計。
那姑娘臉上一個明顯的,紅彤彤的掌印。
想必便是那位穿蔥綠的婢在方才扇的。
沈醉歡見狀,的轉過頭,對著旁邊的秋雁小聲嘟囔了一句:“忠國公府真是好大的架勢!”
但這次秋雁卻難得的沒有跟著附和。
反倒看向那名蔥綠婢的眼神中著幾分複雜。
但沈醉歡也沒往心裏擱。
瞇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接著往前看去。
隻見那位羅繡坊的姑娘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圓圓的杏眼中含著兩包熱淚。
聲音帶些哭腔的對著對麵的婢解釋說:“姑娘,不是我們有心發難,實在是這店中有規矩,不許賒賬的。”
聞言,那名穿蔥綠的婢頓時麵上怒更甚,柳眉倒豎,還想說些什麽。
但眼睛環視了一圈周圍,隻見已圍上了不的人。
那些京中貴婦,麵上金貴,實則最嚼人舌。
也怕丟人,便對著對麵那羅繡坊的夥計道:“我們家小姐同你個下人沒什麽好說的,去你們管事兒的來!”
那名夥計麵上閃過一屈辱,但人微言輕,隻得低聲對旁邊的兩個大概十一二歲的打雜的小姑娘道:“快去掌櫃的過來!”
那兩名小姑娘低聲是。
便快步朝沈醉歡這邊走來。
沈醉歡見此,連忙躲到門後邊。
那兩個小姑娘路過時,聽到們低聲嘀咕:“這都是林小姐這個月第三次賒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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